第六十六章斯人已逝(5 / 6)
山穷水尽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蓬船穿过狭窄水道,停靠柳岸。
三位郎君轻身跃下,向柳丛深处而去。踩着青草,闻得燕子啾响如短笛,几蓬草舍呈现在前。再近,微风斜斜,竹帘轻荡于门前。
好一派山居幽水畔,真教人眼目净洗,心神亦凉如水。
行至竹篱前,桥然朝着院内揖手,大声道:“吴县桥氏桥然,携友拜见老先生!”
无人回应!
桥然再道:“吴县桥氏桥然,携友拜见老先生……”
等得半晌,仍是无人回应,四下里唯余燕子悄鸣,竹帘打门。
祖盛指着荒杂的院中,皱着眉头道:“玉鞠,莫非你记错了?此地根本就无甚隐士!”
嗯?
桥然回首望向水道古柳,再细细一思,正色道:“断然不会记错,三年前,我曾随阿父来此地拜见过,有水道焦柳为证!”
祖盛道:“进去瞧瞧!”说着伸手推竹篱。
“非礼勿……”
桥然心中颇觉不妥,然祖盛、刘浓已擦身而进,只得跟着迈入院中。
瓜葛已枯,矮案断肢半截入土,竹制器物斜散四处。门前,竹帘被风挑晃牵着蛛网,一半一半。一切皆在泛黄,时光,亦或过往。
桥然强自笑道:“或许隐士离去了,再居别地!”
刘浓问道:“隐士姓甚名何?”
桥然答道:“不知!”
不知?然也,隐士本不知而未知矣!
刘浓踏上门阶,正欲挑帘。来福疾步越过,挥手揭帘,珠网缠得满脸。而他却浑不在意,胡乱一抹,嘿嘿一笑,将半掩的门推开。
迎目而视,满目疮痍!
几片木板作床,其上落满尘埃,苇席歪在半边。矮案一张,竹制笔架滚倒在侧。以手抚去简上绵灰,竟是《大人先生传》残卷,忍不住的默念:且近者,夏丧于周,周播之刘,耿薄为废,丰、镐成丘……汝之茅土,谁将与久……不修为修而治,日月为正……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刘浓将简以袖抹净,缓缓揣于怀中,漫步至窗前,放眼院中狼藉,心中情动,久久难以平息:然也,斯斯漫也,彼人不存,其雄危矣!恰如时,北地之狼烟,华厦尽倾于旧土;铁甲锵锵,何时,可至长安!
“瞻箦!”
祖盛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