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顺势而为(3 / 5)
迷障而不自知,其字混杂致极,既似钟繇又若卫桓,更带着几分茂猗先生的秀气,莫非是想样样俱全么?唉,亦不知他的书法启蒙之师乃是何方庸人,害人非浅呢!心中感概不休,虽有心相助,但也心知不可操之过急,眨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史言:‘比干生七窍,心乃万物之灵苗,四象变化之根本,七窍为洞察圣明之心!’敢问,刘郎君可具七窍之心?”
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沉沉一个揖手,问道:“刘浓自是不具,谢小娘子何不直言?”
谢真石歪着脑袋笑道:“刘郎君若非七窍之心,为何却行玲珑之举?”稍稍一顿,见刘浓神情怅然,遂浅身万福道:“刘郎君莫急,昔日逸少阿兄顿笔两年。只为写一字,刘郎君可知是何字?”
刘浓想起了家中的一对大白鹅,笑道:“莫非是‘之’字?”
“非也!”
这时,谢奕转出廊角。大步踏来,边走边笑道:“便是‘一’字!”说着,拿起小谢安的笔,在洁白的左伯纸上沉沉横拉一笔。他原本想找刘浓一起去溜马,行至廊后听见小妹与刘浓一番话语。虽看不出刘浓的书法到底是何原因,但却知道王羲之当年之事。
“‘一’字?”刘浓瞅着那粗横的一笔,剑眉微皱。
谢真石笑道:“正是‘一’字,逸少阿兄两年仅书此字,而后笔骨铸髓,再书它字皆如神助。刘郎君亦不必急于一时,下月逸少阿兄会来,刘郎君与他自幼相交,何不互佐请教?”言至此处,想起阿叔交待过:应徐徐诱之。切不可使其多思而越缚越深,又道:“只是,每日尚需来抄诗三十遍!”
“劳烦谢小娘子了,刘浓谢过。”刘浓朝着谢真石深深一礼。
功课已毕,与谢奕并肩行于院中小道,刘浓犹在思索王羲之的“一”字有何关窍,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点扣。
自那日在山颠对日吐露心迹后,谢奕与刘浓、褚裒走得极近,相交称心甚至有超过桓温之势。笑道:“瞻箦如此在乎书法,莫非日后欲待中正评合再经吏部任职?”
刘浓本不欲瞒他,遂点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谢奕心思稍稍一转,便知刘浓在担心甚。中正评合与吏部审核时,书法是至为关键的一项。刘浓欲谋太子舍人,即便有纪瞻提名引荐,但以其次等士族身份而言,定会遭受多方诘难,若书法不堪入目。怕是美玉染瑕。奈何书法非同其他,自己也无甚他法,只得宽慰刘浓:阿父与小妹定会襄助,莫要忧心!而想去溜马一事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