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盛名非虚(3 / 5)
崇尚隐士,而今,刘浓却以圣人之言,将隐一分为二,规避了王述设下的陷井,既不贬低隐逸之士,又将逐名一举别述:逐之乃名,其名,非名。若是王述再言,便只能去辩名。王述自然不会再辩,他知道若是再辩,刘浓便将搬出老子所言:名可名,非常名。
有无之道,王述自忖,未必胜得过刘浓。
良久,良久,王述揉了一下眼睛,沉声再道:“天居上浩浩,地居下茫茫,人行于其中。君有何德,可居其首?君有何能,可居其一也?”
王述啊王述,终究是为这第一而来也,我若言德与能,汝皆可驳之,然,我意非汝!刚刚送走宋祎,再逢南豫州商道之事,刘浓心中实属不耐,侧首将提着衣袖挡阳光的王述一看,再纵眼把环围的人群一掠,淡然一笑,排众而走,边走边道:“圣人何心为大也,不为大,方为大也。刘浓苦读诗书,追索至理,非为其一也。怀祖与诸君围桥与此,何故也!”
声音朗朗锵锵,刘浓扬长而去。
而这一言,却犹若一剑,正插王述之胸。你痴,你痴在何也?痴在名乎?痴人……
王述看着刘浓洒脱的背影,心中琢磨着刘浓之言,暗觉夕阳越来越刺眼,忍不住抹了一把酸涩的眼角,仰天叹道:“莫非,我王述才是作困于笼乎?”
愈思愈深,神情渐尔呆滞。
这时,来福嗡声道:“我家郎君,与尔等,皆非也!”言罢,按着重剑,大步追去。
与尔等,皆非也……
王述闻言浑身一震,疾疾追至林外,却见那一截月衫已入了酒肆,一闪不见。心中羞愧不已,哆嗦着身子,朝着长长一揖,高声呼道:“不想,王述竟迷堕十余载,而不自知也,听君一言,令王述愧煞也!王述,谢过!华亭美鹤,名士美誉,当之无愧尔!”
便在此时,月衫再浮,刘浓跨步而出,默然还礼,一礼毕罢,转身入内,再不现。
唉……
待酒肆之门一闭,刘浓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挥着衣袖走向内院。
绕廊而走,夕阳自西墙散去,晚风拂柳,静澜湛幽,人行于其间,心绪宁静而悠远。洛羽正跪坐在苇席中练习穿针,神情极是专注,以至于刘浓行至身边也未觉察。
粗如儿臂的楠木上竖插着九枚绣针,五色丝线被她引在右手,用唇润湿了线尖,虚着眼穿向小小的针孔。穿针乞巧,待至月起时,借着蒙胧月光,若能一气将九枚针孔用丝线连在一起,再对着天空许个愿望,这愿望便能被天上的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