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5 / 6)
上的人。只见他脸色金黄,双目紧闭,好似小命送了终。俺咬他的手指,掐他的人中,终于听到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金黄的面皮也转了红。他伸手握住俺的手,眼泪在眼眶子里打着转,俺听到他说: “眉娘啊,你是我心头最痛的一块肉,我是死了呢还是活着?我是醒着呢还是睡着?我是人呢还是鬼?” 俺答道:“亲亲的冤家小钱丁,说你死了吧你还活着,说你醒了吧你还睡着,说你是人吧你还像鬼!” 这时候,戏台上大乱,锣鼓敲着急急风,猫胡拉着离格龙。黑猪腚上插着檀木橛子团团转,俺公爹和小甲追猪追成了小旋风。山东巡抚袁世凯,被黑猪咬断了一条腿,鲜血淌在了地流平。德军司令克罗德,被黑猪啃去了一半腚,趴在地上乱哼哼。这真是大快人心事,除了两个大灾星。忽然间,霹雷一声天地变,袁世凯的腿好好的,克罗德的腚全全的,他们在椅子上坐得端端的,戏台的当中,那黑猪摇身一大变,变成了俺爹老孙丙,趴在地上受极刑。只听见,槌敲橛子砰砰砰,橛子钻肉噌噌噌,俺爹喊叫震斗聋…… 俺的心脏扑通扑通急跳着,冷汗把衣裳都溻透了。朱八笑眯眯地问俺: “睡好了没有?” 俺抱歉地回答:“八爷,不好意思,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俺竟然睡着了……” “这才是好样的。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的人,都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朱八又将四个贾四家的大包子推到俺的面前,说,“你慢慢地吃着,听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你讲。今天上午,你公爹削好了两根檀木橛,知县带人在通德校场上竖起了一座升天台,与那戏台遥相望。台前搭起了席窝棚,棚前垒起了大锅灶,一锅香油翻波良。你公爹,老赵甲,你男人,赵小甲,父子—人喜洋洋。把橛子放在油锅里,煮得十里路外扑鼻香。大锅里炸着香油果,小锅里炖着牛肉汤,吃得爷儿两个嘴巴油光光。”单等那明天正晌午时到,就把那檀木橛子打进你爹的后脊梁。县衙门前,依然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你那个相好的钱丁和袁世凯、克罗德全都不见踪影。我派咱家一个机灵的孩儿化装成给县衙送菜的小贩,想混到衙门里去探探虚实,当场就让德国兵戳了一刺刀。看来,从大门是进不去了…… “朱八正说得来劲,就听到庙门外一声尖叫。众人吃了一惊,看到侯小七的猴子蹿了进来。紧随着猴子,侯小七也闪身进门。他的脸上,闪烁着光芒,仿佛沾染了许多的月光。他抢到朱八面前,说: “八爷,大喜,孩儿在县衙后边的阴沟里蹲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四老爷送来的消息。四老爷说,让咱们后半夜从县行的后墙爬进去,趁着站岗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