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良弓藏(4 / 5)
不过他却不敢就地打开。最近他的府里头好似多了几双眼睛,叫他不能轻举妄动。面上毫无异样,陆然抬脚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就是自己人不经禀报也靠近不得,逾矩一律严惩,因此在这种时候竟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打开匣子,里头躺着那枚几经辗转的玉佩,和一封信。
信上只说,“道不同,不敢以身家相付。”
她好似本要写许多话,可到头来却只写了这么一句,因此长长的信纸空了一大半。她的字比寻常闺秀要来得铿锵几分,可此时这样不可回转的坚定意味却让他的心如遭重击。
这个时候,他真想立时就奔过去和她讲个清楚。
他相信闻昭不会出卖他,告诉她也无妨。
可薛相好似知道他待闻昭有些不同,自姜闻熠自请外放而他选择留下之后,薛相便当他是在闻昭和权力之间选择了权力。
薛相的手眼遍布陆府,他只能权当不知。这个时候,他如何还能奢望能与闻昭在一起呢?
而若他是闻昭,也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忽视了政治立场的,且这立场背后不只是她一人,更是整个姜家,因此才有“不敢以身家相付”一说。
闻昭向来理智,这回也不会出错。
只是她也……太干脆了些。这样的理智与干脆叫他的心情瞬间黯淡了。
可他喜欢闻昭,不也是欣赏她的这些地方吗?
然而就算这般宽慰了自己,他仍心中难受得很,他头一回觉得这般苦涩无奈,现下距他和太子立誓要实现的太平盛世还不知要多久,他和心爱之人隔了这么远的时间,这么沉重的誓言。陆然头一回想,若是到了那一天,他就安安心心地过些简单的日子,为身边之人遮风挡雨,江山百姓留给太子去操心。
长叹了一口气,陆然轻轻将盒子合上。
怔怔地出神了会儿,陆然将静静放置在檀木匣子里的烛雕取出,点上。他的周遭暖香萦绕,陆然心里终于安宁了些。只是他这个慰藉的法子却不能用多久,烛雕总有烧完的一天,而送他烛雕的姑娘大抵不会再送第二只来。
陆然轻吸一口气,决定寻个时机避开耳目去找她。
想来……也快了。
上朝的时候,薛相看着陆然有些颓丧的样子,还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宽慰,比前些日子待他的态度要好上许多。
今日朝堂上再一次上演鸡飞狗跳的戏码。有谏官进言称清元天师祸乱朝纲,必须早日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