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旧例(2 / 4)
但无论是解席,庞雨,还是敖萨扬,他们几个心里面都很清楚——这边初来乍到,又是以反贼身份指使对方做事,那些本地胥吏都是几十年的人精地头蛇了,存心给他们找点小麻烦。 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根本就不值得生气——毕竟,人家还是在帮他们干活的。
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一次试探:一方面试探他们的心胸度量;另一方面,这些邻县吏员们没见过他们先前攻城时的威势,这么莫名其妙就换了主子。 心里难免有些想法。 若是不露一手出来,这些人终究不会服气的。
而最重要一点——这次征税行动才刚刚开始,心存观望的大户人家肯定不少。 虽然先前作了很多宣传,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就算解席本人,也从没指望光靠那几句口号就能让土财主们乖乖拿出真金白银来,他可没有税务局地大能。
这鸡终归是要杀一只的,要给猴子们见见血,让他们放聪明点。 既然有琼山县主动给送上这么一只大公鸡,当然就要好好利用一番。
眼见短毛们并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 那几个琼山县小吏们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脸上都显出几分侥幸之色——给这些大爷们找麻烦,他们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
严文昌脸上则是显出几分佩服来。 作为一名积年老吏,那伙琼山同行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早就看在眼中,但先前并没有提醒,甚至对方来询问是否可行时还予以默认。 因为他见识过短毛攻城时的火力,连州府大门都给砸烂了,还在乎这座小小寨堡么?
顺便,他也确实想看看这伙人的器量格局如何。 要知道在以前,哪怕是从大陆那边派来的知府,知县等上官,他们这些本地小吏们也会设法弄点小麻烦去试探一下,看看老爷们处理问题地能力是一方面,借此了解上官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一面。
自己现在已经是上了贼船了,听说在广州府那边,他严文昌的大名已经录了在反贼名册中,排位甚至还在程叶高之前——人家好歹算是“被迫从贼”。 而自己则是主动卖身投靠,属于大明律中最恶劣那种行径,逮到要被凌迟的。 前途性命攸关,当然要小心从事。
不过这些短毛的表现倒是很光棍,他们显然已经看穿这边地小把戏,但还是二话不说接下,连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就是这一点让老严非常满意——象是做大事的人,有肚量!
这私心既然得到了满足,责任心总算也冒了几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