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3 / 4)
撞得冰层分崩离析,连带着那颗快要死去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抖。
不对,这样不对。定是那生灭灾要来了,才使他的杀意与欣喜都来得莫名其妙,所有感觉被放大了千百倍,纤毫毕现避不可避。
纪钧直接松开了怀中的白衣少年,他的指间却渴慕这少年面颊柔软而微热的触感,贪恋不已地自顾夕歌面上虚虚垂落。
“师尊,就连你不要我吗?”顾夕歌只是低着头,轻声道,“我的父亲不喜欢我,弟弟也要杀我。就连师尊,也不要我……”
纪钧背对着顾夕歌,硬起心肠道:“你已经十八岁,早该知事。”
“你不要我。”
纪钧只听得那少年又执着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似有千钧之重,每一字都狠狠击在他的心上。
“天地这么大,我却只有师尊。”顾夕歌寂寥地摇了摇头,“原来从始至终,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顾夕歌忽然想起前世冲霄剑宗覆灭之时,那诡异不祥的红色天空,似血亦似火。纵然他有通天之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宗派覆灭,全无办法。
终究是他妄想太多,原来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顾夕歌微微仰起头,这明宵峰顶天色晦暗不定,似有暴雨将至。
忽有风起,吹得那师徒二人衣袖纷飞。一者纯黑一者月白,黑白分明宛如陌路。
他们之间不过相隔三丈,却好似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难以前行半寸。
纪钧从未见过顾夕歌这般寂寞的表情,竟引得他的心亦隐隐作痛。
那是他养大的徒弟,捧在心尖生怕他受到半点委屈的徒弟。他从不愿任何人伤了那孩子一根手指头,就算是自己,也绝不可以。
果然有冷雨落下,缀在顾夕歌纤长睫毛上,好似泪滴。
顾夕歌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却被人直接拉住,径自踏上剑光而去。
那玄衣剑修如幼时般牵着他一只手,认认真真道:“我生灭灾在即,其中凶险不可言说。若那日我身死道消,你要秉承我之信念,继续活下去。”
顾夕歌只认认真真点了点头,轻声说:“谨遵师命。”
他们一前一后并肩而立,好似和以前并无什么区别。
远处却有人仰望着这对踏上剑光而去的师徒,轻轻嗤笑了一声。
自欺欺人,真是好一对自欺欺人的师徒。当师父的迟钝无比,做徒弟的更是不愿多想,简直可笑。
他们生怕说破戳穿,小心翼翼紧守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