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2 / 6)
身份,省去许多顾虑。
阿哥在一边殷勤地替他提拉着衣角,对玛吉阿米说:“你快把你的针线包拿出来,给这位少爷把袍角往上缝缝,雪还在下,这一道地上的泥水越来越深,免得回去时把干净的衣服淹了。”
玛吉阿米低着头看看仓央嘉措的脚下,他的靴底儿和阿哥的一样粘上了两块儿大泥巴,玛吉阿米捂着嘴笑了一下,见他那条袍子穿着是有些长,还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呢,玛吉阿米知道宫里侍候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那些人巴不得给他洗洗衣服,但又一想倘若他回去时把衣服弄脏了,行踪可能会因而泄露,还是给他缝缝吧。
玛吉阿米就取出针线荷包,蹲在地上埋头缝起来,缝着缝着放松了警惕,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莲座回去时千万想着把靴底上的泥处理一下。”
这声音不大,只有仓央嘉措一个人听见了,袍子缝好之后,他特意看了她一眼,玛吉阿米神情不太自然地躲进屋里去了。
随从告诉阿爸,不可以再招待别人进来喝酒,所以阿爸将大黄狗牵回来,酒幌子降下去。阿妈端来许多下酒的吃食,肉包儿、血肠、肉干、酸酪……但是仓央嘉措每日只吃一餐,而且过了中午不吃任何东西。
玛吉阿米在厨房悄悄对阿妈说:“给他烫壶酒就可以了。”
阿妈喜出望外地说:“他是贵族家的少爷,你怎么担心他给不起钱呢。”
玛吉阿米摇摇头说:“我不是担心他给不起钱,他什么都不吃,不信阿妈你看呀……”
阿妈偷偷在门帘缝隙里看他,一桌上好的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摆在他面前就像空气一样视若无睹。阿妈终于信了,赶紧烫了一壶最好的酒端上去。仓央嘉措是一个实心眼儿的人,喝酒就是喝酒,没有别的事,非常好招待。他拿起铁质酒壶,满满斟上了一碗。玛吉阿米心想,如果他有点记性这次别再喝那么急了,刚这么想着,就看见他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干了那一大碗,然后再斟,再喝,又斟,又喝,连续喝了三大碗。阿爸和阿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三碗酒下肚,他情绪低落地撑着额头久久地坐在那里,好像是说了几句话,随从的人忙从怀里掏出一支炭笔潦草地写在反毛皮的内衣襟上:
山上的草坝黄了
山下的树叶落了
杜鹃若是燕子
飞向门隅多好
杜鹃的卵经常被父母抛弃在别的鸟巢中,一直由别的鸟喂养长大,一生都不曾见过亲生父母,这就是杜鹃鸟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