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2 / 4)
,他道:“陛下,臣算不得什么。朝廷里认真做事的大有人在,忠心耿耿的人更是不少。”
天启摇头一笑:“有些话当着你的面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我相信你的赤胆忠心。”
“什么话?”
“太祖高皇帝说,大明朝的官员都是求富贵的,不是真心替我们朱家做事的,虽已过去二百余年,这话今天听来仍是至理啊。”
卢象升悚然一惊,心里拔凉拔凉,原来皇帝是这样想,怪不得他宁愿用一个大字不识的太监,也不肯放权给内阁。
天启侧头看他:“卢主事,你身在朝廷,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呢?”
“陛下,富贵人人所愿,为官最重要的,无非是舍私为公。”
“这话真是一阵见血啊,”天启赞叹地看着他,“有许多人就是私心太重,口口声声说着为国为民,可若是关乎自身利益,就退缩了。好比你的老师叶向高,他是三朝老臣,皇考的老师,朕如何不敬他?可是这样一位人物,屡次上书要朕禁海,你可知为何?”
卢象升不语。叶向高是福建人,家里亲族都是海商,禁了海,就可以自由走私,不用向朝廷交纳海关税。
“连朕的阁老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天启抽打着路边的野草慨叹。
卢象升吞吞吐吐道:“陛下,您跟我说这些……不太合适。”
天启苦涩地笑了笑,眉间染上一层郁色。
“可是我又能跟谁说呢?”他轻轻道,好似自言自语,“有些话憋在心中久了,总忍不住找人倾诉,谁又肯听我呢?”
卢象升暗叹,皇帝的只言片语中,已流露出孤家寡人的寂寞。从前他只觉得皇帝像个孩子一样,只知道玩乐,弃朝政于不顾。也许玩乐只是他的一时逃避吧,就像自己心情烦闷时,也会喝酒解愁一样。
他们走的是田间小路,举目望去,远处的河水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农夫赤着脚佝偻着腰担水。
“这是高河,高阳地处高河之北,故称高阳。”卢象升指着那河道,“陛下,你看,河位下降了好多,河滩地都露出来了,这都是因为连年干旱,降雨稀少。还有这些土地,三年前我来这里时,还是麦苗青青,如今都荒芜了。”
天启环视四周平原,干涸得像灰色的石头,寸草不生,风一吹,卷起许多尘土。眉头蹙起,他在心底叹声气,连北直隶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受灾严重的陕西、山东这些地了,官员给他上折子说,许多地方都出现了易子而食,看来此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