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动情（7 / 13）

们再次争执，没发现不知何时，挽裳已经悄悄走了，当晚原本他要出战，却因为对方异动而临时暂停，和李扶舟重研究制定作战方案，可是当他们出帐时，却发现挽裳、李扶舟盔甲面具，以及属于他麾下三百勇士，都已经不见了。

等到消息再来时，便已经是噩耗。

……

太史阑声音，冷冷静静地传来，“……当夜有人单骑闯敌营……”

哦是了，是扶舟。

噩耗传来时，他惊到浑身发冷，只一怔间，李扶舟已经狂奔而出，消失风雪中。

等他追到时，便看见甜水井附近零落马蹄，一地尸首，鲜血遍洒皑皑白雪上，一截白、一截灰、一截艳红，似从单纯洁白开始，随即纷繁复杂，后凄艳结局人生。

三百勇士多半肢体不全，面容扭曲，可见经历了一场怎样残酷厮杀。

有十几人，头靠头拱一起，维持着四面八方向中间爬拢姿势，至死都向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甜水井中间地带。

甜水井并不是一个井，只是一处凹陷地形总称，那里因为地势塌陷原因，分布着大大小小地坑，其中有一处原本产水，水质清甜，所以得名甜水井，后来因为风沙渐渐侵蚀，水没了，井枯了，名字却一直沿用了下来。

现那里，凹陷不再，微微隆起一个坑，像一座孩子坟。

勇士们都伸着双手，指头鲜血淋漓，那是扒坑姿势，手指伤损厉害那个，已经将混着沙土雪扒开了一块，所以那双手被砍了下来，端端正正插沙雪里，十个指甲磨脱手指，淋漓鲜红，朝天。

像一个绝望呼号，像被埋人，半途戛然而止挣扎。

他忽然弯下腰去，内腑绞痛，无法呼吸。

李扶舟居然还能动，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身上有剑，锋利无伦，他却没有用，只是跪坑边，和那些属下一样，用自己手，去挖那沙土灌下，再被马踏过井。

历时一个时辰，他终于做完了那些死去人没能做到事，那些混合冰雪坚硬沙土里，留下了自己十枚指甲。

指尖血肉模糊，他却好像不知道痛。一捧捧抛开沙土，每一捧都是人生。

相遇过美丽过却不能完满人生。

再深沙土总有挖完时候，他忽然停了手。

经历战场人，看过很多临终人，扭曲、狰狞、绝望、悲切……再平静人，都难免人生后一刻，留一抹深切哀绝，唇角纹路，刻满一生。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