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事如舟（4 / 12）

太史姑娘好福气。”

李扶舟垂眼，微笑。

太史阑微微沉默，半晌道：“或许。”

李扶舟似乎微微震了震。其余人还思索，素来简练太史阑，这次又用少字数表达了什么深意？太史阑已经转开话题，“去戍房整理一下吧。”

她当先走开，李扶舟随后跟上，走上两步，一回头，发现沈梅花苏亚花寻欢等人都原地抿嘴笑，没一个跟上。

见他回头，沈梅花嗤嗤笑，苏亚转开眼，花寻欢大力挥手，“去！去！”

李扶舟似乎微微有些尴尬，那般从容平静翩翩人儿，脸颊可疑地微红了红，随即他无声一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进戍房。

太史阑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花寻欢看着两人进了戍房，抱胸眯眼笑道：“一个勇闯千军英雄救美，一个面冷心热暗生波澜……哎，春天过去了，桃花却要开了。”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沈梅花嘀咕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她怕被群殴，并且自己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拱掉好白菜不是猪。

苏亚却沉默着，眼神微微有些忧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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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房里没有人，有人也知趣地避了出去，太史阑依旧还是浑然不觉样子，凳子上坐下，道：“多谢你救了我。”

李扶舟靠门边对她微笑，“我以为你不会谢。”

他笑得平和，神情却有微微怅然。

太史阑明白他意思——足够亲近，便无需再谢。谢，终究生分了一层。

她沉默着，不习惯解释，也不想解释。但心底忽然有隐隐火气蹿上来。

生分……如果说一定有这东西，那也不是从她开始。

她纵有微妙心情，抵不住他广阔笑容。那样笑容里什么都有，但又什么都没有，那样笑容谁都，也因此，谁都不。

也包括她。

哪怕他为她下武林檄，哪怕他为她召集江湖同道，哪怕他为她冒险闯敌阵，哪怕他为她冒死扑箭楼。

他做这些，让人一霎感动，以为日光一瞬间射到眼底，再抬头海阔天空。

然而当她真正试图走近，却发现朗日清风，依旧远天外，温暖而博大地拂过来，是实实暖，却不可掬握。

或许他就是这样好，这样好，好到让人错觉，以为看见世界，其实他还是他世界里——那个看似透明迥彻，其实云遮雾罩天涯。

她终究做不来缩地成寸，一步闯进他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