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容楚到来（2 / 14）

一部分冲击，他受伤不重，一眼看见身上娃娃，破烂衣衫里露出软甲，金光暗隐，质地不凡，顿时眼底冒出贪婪光，一骨碌坐起，伸手就将景泰蓝拎了起来。

他一动手，景泰蓝就停手，手一垂，把匕首收背后。

因为此时他已经够不着对方要害。

太史阑教他对所有能够看到地方扎，是怕他年纪小力气小，万一遇上生死之险，强求他看准要害动手反而可能害了他，先伤人自救就好，景泰蓝却是个有心眼，城头亲眼看了这么久战争，他渐渐也知道，哪几个地方，是可以杀死人。

“哪来小兔崽子。”西番兵狞笑，“这软甲不错，正好拿来给我做护心甲！”一手卡住景泰蓝脖子，一手就去剥他身上软甲。

他右手一抬，胁下一露。

景泰蓝忽然也一抬手。

随即这士兵感觉到一种尖锐疼痛。

他低头，便见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白白胖胖小手，小手里露出一点金黄色木柄……看上去好像是刀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疼痛便排山倒海席卷了他，他惊愕地瞪大眼睛，松开手。

对面，小小娃娃，两腮鼓起，似乎积蓄力气，忽然大声“嘿”，小手用力一拔！

“嚓”一声微响，插入胸膛匕首，竟然被景泰蓝拔了出来！

麻麻说，直刺要害武器，一拔，就会失血过多死得！

麻麻说，我们要对亲人春风般和煦，对敌人严冬般寒冷。对亲人不能做事情，对敌人管干。

那就拔！

小小孩子脑海里，瞬间破城北严、哭号百姓、伏城墙上尸首……一闪。

那是他兵，他子民！

两岁启蒙，日宸殿里师傅一遍遍和他说“抚民万方，天下共治”“得民者，以得其心也”“得百姓之力者富，得百姓之死者强，得百姓之誉者荣”“王者以民为基”“夫民，国之基也”……一大堆冠冕堂皇碎碎念，都不抵这两个月太史阑身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亲自体味，来得深刻而永生不忘。

刀拔出。

“噗。”

鲜血激射，喷不知躲避景泰蓝小脸上，浓重血腥气刺激得他要吐，要哭，他也真哭了——不是伤心，也算不上多害怕，他还太小，浑浑噩噩不知太多人间滋味，却忽然就觉得想哭，眼泪哗啦啦落下来，将小脸冲出两道粉红沟。

西番兵踉跄一下，景泰蓝翻身后退，他并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死，却知道此刻自己危险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