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1 / 13）

不合理！

那就是，太史阑位置！

那么激烈纷争，那么混乱殴打，一个“疯了”人，竟然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截被震塌城墙！

她拿命演出，如此真实，他们不知真相，本色演出。

按照她心意，来一出祸起萧墙，城头喋血。

不如此，如何取信西番？

脑海里一遍遍闪现她落城时眼神。

看不是一拳击她下城她。

是他身后！

他身后，是李扶舟！

那眼神，不是求救，不是哀绝，是……接应！

杨成忽然松开手，险些将扶着史小翠掼下去。

然后他身影一闪，已经奔了出去。

众人都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极度震惊羞怒之下，就此遁走？

靠着墙史小翠，却有些骄傲地笑了起来。

城下，容楚忽然眯了眯眼睛，解开了太史阑穴道，将她扶正，坐自己身前。

太史阑缓缓睁开眼睛。

随即她看见城门上下，万千士兵百姓跪伏，黑压压人头，如浪潮，从眼前无边无际地铺展开去。

她看见猎猎飞舞南齐旗帜，虽千疮百孔依旧挂北严城头，旗下花寻欢忘形地对她伸开双臂，风将旗帜拍打她脸上，染一串晶莹泪滴。

她看见大开北严城门，染斑驳鲜血无数箭矢，无数人捧着那些箭矢，争先恐后张嘴向她呼喊。

她看见一道人影从城上冲下，风一般卷过人群，一路狂奔到她面前，却三丈外戛然而止。

那是杨成。

她微微眯起眼睛。

杨成脸微微发红，这富家少年还不够坦然洒脱，然而微一犹豫之后，他一咬牙，砰一声跪尘埃。

“昭山杨成！”他大声道，“从此，终生，愿为太史姑娘门下，赴汤蹈火，无所怨尤。长空见证、厚土见证、诸位同袍、父老，见证！”

少年声音朗朗，响彻长空，扑面风烈，蓝天下旗帜翻卷，哗啦啦似掌声响起。

欢呼也同时响起。

“终生愿为太史姑娘赴汤蹈火，无所怨尤！”

声浪如潮，长拜如仪，北严残破城门之前，响起南齐大地多年来，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如雷呼喊。

太史阑抿唇，不动，忽然微微仰首。

仰起脸，是为了阻止落下眼眶泪。

一路艰辛，七日苦痛，至此落定尘埃，这人潮欢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