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醋霸王（9 / 12）

下手势轻柔呵护。

曾几何时，还要她努力保护少年，已经长大，并费心思地要保护她。

太史阑心中一暖，忽然拉过他手，掌心里贴了贴。

邰世涛身子一震。

她摸过他脑袋，拍过他肩膀，可是从没有拉过他手。

此刻肌肤相贴，夏日里彼此掌心都灼热，腾腾热力似箭一般穿透他心，他忽然浑身颤了颤。

一瞬间心中忽明忽暗，复杂难言，邰府厨房初遇……共同应对邰家女子……陷害之前她相助……龙头节她替她解围……宫中来人那夜携手奔逃……她被捉住后他容楚面前发誓……光武营刻苦练习……积极要求从军历练……战场上拼死搏杀挣军功……那些日夜辗转，时常梦见她被折磨而惊起夜……

如此执着，如此深重，写心版深处，他一日日翻阅，未曾将记忆摩挲得模糊，反而日渐镂刻深深。

直到这闹剧一般选护卫，一边选着，一边开心着，一边开心着，一边担忧着，白日里用力气睁大眼睛想要挑个好人给她，夜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那些挑中“好人”，心里乱糟糟，总觉得不好，不配，不舒心。

然而此刻，当她握住他掌心，彼此纹路深贴那一刻，他恍如被雷电刹那劈中，瞬间明白——

这一生，他是不会再舒心了。

他久久凝立不动，不知何时眼底泛上泪光。

心深处潮潮热热，不是难过，不是痛苦，不是后悔，是了悟之后空明，是明白这一生漫长执念了悟。

太史阑仰头看他，她隐约感觉到身边沉默少年，内心似有惊涛般波动，然而邰世涛立阴影里，她看不见他神情。

诸般种种，如露如电。

一霎是一生。

随即她听见邰世涛，轻轻道：“夜了，姐姐……睡吧。”

说完他松开她手，毫不犹豫地步走了出去。

他衣袂拂动晚香玉白色花瓣，带出一阵幽远而净香气，朦朦胧胧，也是此刻心情。

太史阑慢慢放下手，想着后那一句“姐姐”，不知怎，听起来却似和以往不同。

她双手合握，交叉于膝上，偏头看晚香玉，将花枝沉沉地垂下来。

眼神里，莫名也多了一层孤清意味。

忽然有人她耳侧道：“怎么？被世涛话惊着了？”

太史阑没有动，拂开了他落下一缕头发，道：“你属猫？走路一点声音都没。”

“我倒觉得我是属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