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眼泪（4 / 12）

人都没什么损伤。

西局探子们则倒霉了，他们首当其冲，喉咙里冲进辣椒水，刺痛火辣，哪里还能讲得出话来？眼睛也无法睁开，一阵疯狂乱撞，很多人直接撞到了一边士兵钢刀上。

即将揭露身份，自然永远也无法揭露。

那边一直等里头大叫乔雨润，还吩咐车夫，“他们一喊出身份，上府兵必然不听太史阑命令立即停手，到时候有些人会有机会逃出来，你赶紧接应，只要跑出一个人做证人，这场仗我们就没输！”

车夫沉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两人屏息凝神等待了很久，也没等到预想到呼叫和逃生，那处院子里依然只有砍杀声，只有剑尖入肉声音，那处墙头，依然站立着太史阑人，一刀一个，一个一刀。

“怎么会……怎么会……”乔雨润脸色灰白，喃喃自语。

两人对望一眼，都对方眼神里看见恐惧——拖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何况以他们对西局探子了解，他们怎么可能不求生？

除非……

车夫眼神忽然瞪大了。

乔雨润眼睛却眯了起来。

她对面车夫瞳仁里，看见一条黑色人影，如夜色中巨大蝙蝠，横空渡越，悄然无声，正向她飞来。

==

赵十三找到乔雨润那一刻，院子里杀戮已经告一段落。

一百多人，全数留了太史阑后院，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无一活口。鲜血粘腻，即将漫上台阶，空气中血腥气浓得中人欲呕，遍地被剑光刀光摧毁碧叶，血泊里静静地飘着，这是此刻院子中，唯一还能动东西。

其余人，哪怕是太史阑这边人，都被这样决然杀戮，惊得心腔发紧，不能言语。

每个人都只敢用眼角斜觑着太史阑，像是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她杀气刺着自己眼睛。

见过女人千万，能者千万，未见人心性如此也。

很多年后，这被封存一战，才渐渐开始流传世间，这也是太史阑传奇一生中，一大富有争议事件之一。民间传说里，太史阑怜民恤苦，正直敢为，光辉一生满是丰功伟绩，而南齐朝廷里，一半人称赞她，还有一半人则指责她心性残酷凶恶，杀人无数，冷酷无情，虽然对南齐有大功，但滔天罪行同样罄竹难书，其中“昭阳暗杀夜”便是他们提出有力证据之一。

但对于太史阑，后世如何看她，史书会为她留下怎样文字，是光明还是黑暗，是赞颂还是批评，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她根本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