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探望（10 / 13）

下来地方只好盘坐练功，还是他本来就不睡，此刻太史阑见他垂目入定，结成手印，气韵平静，显然正练功。

太史阑有点犹豫，她不确定邰世涛练功要不要紧，打断了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可她也不能一直站这里等，有人起夜必然能立即发现她。

想了想，她忽然撮唇，吹了声口哨。

这声口哨清越悠长，是鹿鸣山一种鸟叫声。

邰世涛忽然睁开眼睛。

然后他一眼就看见了立窗户前黑脸人，那人月色清辉里伫立，一双黑白分明而有狭长明锐眼睛，深深地凝注着他。

一瞬间他几疑梦中。

罪囚营日子度日如年，唯一支持他坚持下去信念，是每夜辗转难眠时，一遍遍掠过脑海这双眼睛。

明亮坚定，乍看似冷，却总会对他露出淡淡温暖。

他记着她掌心纹路，手指温度，指尖揉乱他头顶漩涡时温存力度，他知她给予他独特温情这一生不会有其他人能有，因此珍惜得连想起都觉得似乎是亵渎。

有些想念就是力量，他觉得自己可以靠这些想念长久地活下去，等待很久很久之后再次相遇。

谁知道这一夜一睁眼，月色清辉，对面有人眸光如水。

他悄然站起来，神情梦游一般，却还不忘小心地抽走被同伴压住腰带，跨过那些横七竖八汉子们，走到窗前。

太史阑没有动。

两人隔着烂得全是洞窗子对望，邰世涛痴痴地瞧着她，月光雪亮，将人影勾勒虚纱，瞧去几乎不似真人，他觉得也不应该是真人，她此刻应该百里外昭阳城城主府里睡觉。

他抬起手指，有点想去摸摸对面脸，却又很缩回——他怕这当真是梦，然后一触，梦碎。

那就真见不着她了，还不如维持着，此刻多看一刻好一刻。

太史阑瞧出了他动作，唇角扯了扯。

这孩子……

来来去去只剩感叹，却不知该感叹什么，白日里心疼和悲愤已经过去，此刻见他珍惜欢喜到恍惚神态，她心中涌起无限怜惜。

他不敢触碰，她就给他真实。

她伸出手，越过窗纸，摸了摸他头顶旋儿。

依稀当初，厨房里那揉乱发顶一摸。

她微微踮着脚，这阵子他瘦了，却又高了些。

邰世涛脑袋她手底窜了窜，似乎受了惊吓，太史阑手指迅速落下去，点了他嘴唇上，怕他控制不住叫喊惊醒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