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热 35~39℃(8 / 13)
的荧光灯,淡而薄的白光投射在温禧的眼睛里,像两束白色的火苗。那小小的火苗颤了颤,但很快便又稳住了,温禧眼睫微垂,面无表情:“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大概是站立的角度问题,二人的影子在雪白的墙壁上相依相偎,看上去亲密无比。
“你……”莫傅司气结,怒气冲冲地又折回了病房。他鞋也没脱,直接仰面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温禧轻轻呼了口气,她走上去蹲下,为莫傅司解开了皮鞋的鞋带,小心翼翼地脱下了皮鞋。做完这事之后,她又将蚕丝被打开,仔细地盖在他身上。
莫傅司只是闭着眼睛,但乌黑浓密的睫毛却一直在颤动着,随着他每一次轻浅的呼吸,他深邃的眼窝下小片的阴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温禧调暗了室内的光线,然后就坐在床沿,痴痴地看着床上阖目的莫傅司。
不要说是莫傅司,就是一个没有睡眠障碍的正常男人,被这样绵软深情的目光牢牢注视着,怕也别指望能睡着。莫傅司终于睁开眼睛,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地扯住温禧的手腕,微微发力,将她拽进怀里,然后,狠狠吻上了两瓣樱唇。
这个吻和过去都不一样。他吻得又急又重,像沙漠里的旅人发现了一乱清泉一般,吮吸得那么大力。空气被掠夺殆尽,温禧本能地紧紧攀在他的肩膀上。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酸楚以及幸福,像洪水一般席卷而来。温禧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甚至无法喘息,因为她怕只要一呼吸,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热泪就会滚滚而下。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唇齿交融里温禧似乎又听见了白云庵里那位面容清丽秀雅的比丘尼低声念偈子的声音。
隔了很久,莫傅司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
病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彼此的眼睛像黑丝绒上的钻,闪着锐光。
“对不起。”莫傅司终于开了口。
两个人分明离得那么近,可以清楚地感觉对方的呼吸拂在脸上,温禧却觉得他的声音像隔着山长海阔,从遥远的另一端传来。胸膛里那股气流又开始四下乱窜,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一滴泪便狠狠砸在了莫傅司的脸上。泪在她眼眶里的时候还是湿热的,但落到他脸上时,已经冷了。
被子早已经被卷到一边,动了动身体,两个人便面对面躺着。莫傅司忽然觉得无法面对那双近在咫尺的泪盈盈的眼睛,于是他翻了个身,只将脊背朝着她。
温禧从床上坐起身,脱了靴子和大衣,这才又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