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极热 40℃+ (1)(9 / 23)
问出了那个盘亘在心头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它送走?真的只是因为怕它打搅我的休息吗?”
温禧沉默不语,许久,她才捂住脸低声道:“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生命里重要的东西离开。要么选择先放手,要么选择跟随。”
莫傅司握住方向盘的手一下子捏紧。
温禧已经抬起了头,她双目失焦,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两个真正相爱的人,若是其中一个先走了,留下的那个其实更惨。人死了,两眼一闭,什么都感知不到了,没有痛,也没有泪,而活着的那个却要长长久久地疼下去。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很恐怖。”
莫傅司只觉得胸膛震颤,双耳里也血潮似的嗡嗡作响,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这是红嘴白牙地咒我呢,大年初一的。”
温禧剧烈地一颤,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摸着他大衣的衣襟,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呸,呸,我混说的,我是瞎说的……”她又惊又怕,仿佛提了个“死”字,莫傅司便会像海上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眼泪像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滴滴答答地四下滚落。
莫傅司觉得心脏都被这泪水打得疼起来,他捧起她的脸,定定地看着温禧红通通的眼睛,然后慢慢俯身去吻她眼角上的泪水。泪水咸而涩,比他吃的最苦的中药还要苦。
“我不会死的。不是有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莫傅司居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温禧仰头看着他,她的身体还畏冷似的颤抖着,细白的手指仍旧摸着他的衣襟。
莫傅司无奈地钩起唇角,“你这样,我们怎么去尼姑庙?”
温禧的手指这才沿着大衣门襟缓缓滑下,改为揪住右侧的下摆,固执地不肯撒手。
莫傅司拍拍她的头,发动了车子。
庵里的香客并不多。有穿着细衣的比丘尼在庭院里缓缓走过,神态安详,见到二人,微笑合掌问讯。
温禧也学着合掌还礼,莫傅司不觉又整起眉头,他个性骄傲,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观音阁大殿中央供奉着巨大的观世音金身塑像,头戴天冠,胸佩缨路,脚踏白莲,手执法器,面若秋月,收领垂目看着芸芸众生。
莫傅司只是仰头看着观音像上镶嵌的星光红宝石和海蓝宝,暗暗估量成色,温禧却已经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不知道在祈祷什么。观音像两旁杏子红的绣花帘幕下端系着铜铃,在微风的拂动下发出轻响。
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