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恒定(3 / 4)
一张得意的面孔点头。
他甚至向朗坤下跪磕头,跟随指令大声说:“我是狗!我是!我是狗!”
“我是一条狗……一条狗……我是坤哥的狗……”
这些神经质的剖白大概取悦了身旁围观的人,他们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最大声的是朗坤,捏着陈继川的下巴说:“真他妈是条好狗。”
他在惶恐中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他的面孔扭曲,仿佛是被泡发了的面团,沾满这个世界最肮脏的颜色。
朗坤问:“你笑什么?”
他似乎不会说话了,不可自控地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口水流了满脸,眼泪鼻涕也同一时间向外涌。
朗坤嫌他脏,收回手一脚踹过去,陈继川倒在积水的泥坑当中,昨夜多半有人在坑里撒过尿,水从口鼻钻进去,他尝到一股一场腥臊的味道。
“妈妈——”
他想家了,想妈妈,想念家属区二栋楼下那颗承载了他一整个童年的老槐树,想念奶奶亲手做的芝麻煎饼,想念父亲磨得半旧的武装带。
他害怕,害怕成为那些程式化的故事里光荣壮烈的英雄。
于是他双手抱头,躲藏在浴室、泥坑、或是现实之外。
直到余乔推开门,他仍然没有察觉,他只是抱着自己,以一个弱者的姿态,恳求再恳求,“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坤哥,求求你……”
他太疼了,疼到企图用一种全新的疼痛去掩盖旧的疮疤。
“陈继川……”
余乔的声音在止不住地颤,她一生被保护得太好,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直到今天,二零一五年四月二十九日凌晨三点三十四分,她撞见陈继川的血,顺着凹陷的水槽流向下水道。
他用陶瓷刀左手手臂上割开两道伤口,似两张血盆大口正冲着门口止步不前的余乔露出獠牙、耀武扬威。
终于,她走上前,抱住身处惊惶中的陈继川,让他靠在自己胸上,她哭着说:“陈继川,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他从她怀里抬起头,双眼茫然,却充满恐惧,仿佛从那一天开始,他余下时光都在恐惧当中挣扎。
她捧住他的脸,定定道:“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陈继川。没有朗坤,没有孟伟,也没有……没有余文初……只有我,我在这里,永远陪着你……不要怕……”
怎么能不怕呢?
连她自己都在害怕,对未来的抗拒正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她的话语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