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章(1 / 4)
燕绥的声音很轻, 并不是寻常刻意放低了的那种轻,而是轻飘飘的仿佛不着根际一般,沈蓉还没来得及说话, 倒是给他这声音吓了一跳,手搭在他肩上不知道往哪放,怔了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了?”
她见过燕绥张扬的无赖的冷淡的肃杀的, 千姿百态,独独没有见过他这般焦躁烦闷的样子。
她伸手贴在他额上:“你生病了?”
燕绥垂了垂眼:“没有。”
沈蓉维持着脚尖离地的别扭姿势,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到底怎么了?”她脚尖绷的实在是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先出去再说?”
他微微松开了手,眼睛却直直盯着她,沈蓉干脆翻窗跳出去, 站在他对面道:“你若是想说就说吧。”
燕绥缓缓出了口气:“我见过你大伯了。”他蹙起眉, 神情复杂, 既似疲惫又似烦闷, 无处可诉:“他跟我说了些当年的辛秘。”
沈蓉微微侧头,以示自己认真听着呢, 燕绥半倚在窗边,月光映的他面色冷清:“你大伯说...当年他虽有疏漏的地方, 但是真正谋害我母亲的, 正是我父王。”
沈蓉悚然一惊:“为,为什么啊?”
他摇了摇头,语调竟多了几分焦虑愁闷:“他说当年来救援来迟, 是因为收到我父王的一纸军令, 我母亲本可以不用死的, 也是因为我父王...当年母亲在蜀地的声望已经超过了他,再加上他为了应付朝廷,要迎娶宗室女,所以...”
沈蓉禁不住问道:“我大伯说的话,你都信吗?”
燕绥紧紧攒着眉心:“我若是能不信倒是好事了。”
他虽然跟老王爷关系平平,但也没想过他会害死他的母亲,他娘临终之前还跟他说过遗言,却半个字都没提此事,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全心信任的枕边人竟然想害死自己呢?她若是知道,心里又该如何绝望呢?她一生聪慧,独独没想到害死自己的竟是至亲之人。
作为一个男人,他或许不该这般感性,他应该手刃仇人快意恩仇,可是那人偏偏是他亲爹,他甚至连动手都不能,敢动手就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弑父的泼天大罪,只能空自隐忍着。
沈蓉看见他身后的影子被拖曳的很长,茕茕然立在廊下,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伴着一道影子。
他说的尽量轻描淡写,她心里不由替他揪了起来,她或许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烦闷难过,但是他就站在她眼前,深夜湿冷的寒气润湿了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