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3 / 5)
请你为我添些热水。”
琬宁慢慢起身,一直绞着的双手游移攀上胸口,立了片刻,垂目绕过屏风,见浴桶旁也摆着两具胡床,遂挽了衣袖,添了些热水进去,轻声问:“行了么?”
成去非“嗯”一声,手指叩了叩浴桶边缘:“你坐这里。”
见她顺从坐在胡床上,他忽动了动身子,漾起一层水波哗哗作响,吓得琬宁身子一僵,不禁抬首看他,迎上他水雾不清的眼神,心底又是一惊。
“身子还疼么?”他问的淡,并不是殷切语气。
琬宁随即埋首,默默摇了摇头,他那目光便落在她胸脯之上:“身子不疼了,只怕这里仍是凉的。”
听得琬宁身子微微一抖,好似随着这话也凉了几分。
“你大约仍恨着我,以至不肯同我说话,我细想过,倘你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如是,书上学的,便要行出来,我本不明白,你当日为何死倔着不肯道实情,如今才知晓,许是天意,借你之身,教我再学如何收性情,免喜怒,建功业,不能回头,兰因无由。”
他娓娓道来,像个透着薄寒的梦,语调不轻不重,反倒让人更觉哀矜。
“可吃亏的终究是你,亦或者,两败俱伤也是有的。”成去非微微又往后仰去,闭目轻语着。
他肩窝下有伤,琬宁这才留意到,经岁月,颜色越发深重,盘踞在那片光洁如许的肌肤上,更显得一团狰狞且丑陋。
“您的伤怎么来的?”琬宁忍不住问,成去非淡淡一笑:“我十七岁时在西北叔父帐下跟着历练,受过一次箭伤,后虽愈合,可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原是矢镞有毒,毒既入骨,唯刮骨疗伤,便留下这么一处疤痕,怎么,吓着你了?”
琬宁徐徐摇首,听他说的太过寻常无奇,心底却抽疼不止,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疼,哪怕她曾对他不能不怨。
有片刻的静默,成去非便睁开眼,视线中的美人依然会为自己无心的解释而动情落泪,他早忘记彼时钻心噬神的痛,而眼前人却心软如斯,不由伸手欲抚上她脸颊,琬宁下意识避开,扭过头去,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便轻轻叹息:
“你不该再为我伤怀,我都尚已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大公子误会了,换做他人,我亦会难过,只是觉得那不是常人能受之痛,于心不忍而已。”琬宁遮袖悄悄拭过泪,低首搅了搅桶中水,又为他添了次。
“原是我自作多情,”成去非嘴角再度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你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