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3 / 5)
无心观赏,只觉抬脚步入园子的刹那,有丝缕清辉泄下,抬眼看时,层层浮云仍不断涌过来,园子里便一霎亮,一霎暗,莫名跟他心境相合,人心这东西,想必不能总一厢情愿地如日月积辉,亦不能久久凋零委身于暗夜,成去非一时思绪翩飞,等进了屋子,听琬宁似在断续挣扎着:
“是不是外头有月?劳烦你,劳烦你把窗子打开,我想看看。”
四儿一脸难色,脑中倒想起了她上回病得几乎快要死,迷糊中也嚷着要看月亮,虽不知那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但想必那一地的月色定是琬宁生平钟爱。
可秋凉如水,空中时不时洒落几阵雁声,无端添人凄清。她病容满面,竟又记挂着那不打紧的天上月,四儿只觉无奈,好声劝道:
“贺姑娘,等好了再看,这会儿的时令,不好开窗,您又病着,先忍一忍好吧?”
琬宁心口跳得剧烈,鼻息沉重,一时便不再说话,拥着被衾,一双眼睛失神地朝窗子望去,身子难受至极,可脑海中却勾勒着满月当空的模样,上面流转着亮银,下头斜铺着皓影,秋月虽如霜,但迎光则明,背光则暗,她喜欢这昏而温柔的夜晚,很快,思绪泛滥似水,忽又想到中元节那日的事来,她被他突然拥在怀中,尽管事出有因,可那一举动,却斟满整个夏日似的,萤火虫可真像那小小的宫灯啊,琬宁没头没脑地想了许多,这些念头皆即生即灭,随荣随枯,她的这颗心,在病中,总是如暮色潜动,春草萌芽,直到成去非无声坐到了她的身侧,她抬眼就瞧见了他,腼腆笑笑,头又突突跳得直疼。
他的指尖卷着凉意,贴上她滚烫的脸,说不出的适意,琬宁眉间紧蹙,如同享受,如同煎熬,成去非手底动作轻缓,勉强笑道:
“是我的过错,当夜该把你撵走的。”
说着心头浮上一丝歉疚,那温软馨香的身子环抱于疲乏之躯,他到底是无心顾及她是否能承受,借她体温熨帖自己,这等私心,他不该有的。
琬宁掩嘴咳了几声,眼角不觉浸了些许湿意,微微喘着:“不过霜露之疾,过几日就能好,只是,大公子莫要,”她胸口一时起伏厉害,“莫要再送我走,我这,应不能再是瘟疫吧?”
一缕心酸随即漾在心头,她想起上回的苦楚来,如何在苍苍交叠的恍惚中盼着他能来,一心只想着他来,自己便能够好起来,他在,自己便愿意好好活下去,宵寒袭肘,烟雨凄凄,他却是她甘美的希冀,只要想着他,咬碎牙关也自能撑下来。
眼下绝非当日可比,成去非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