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4 / 4)
事已至此,不可挽救,但求大公子让殿下同芳寒姊姊待春暖冰融再上路罢!”她只管嘤嘤直哭,心里宛若刀割,大半日里她是神游物外,她抑制不住去想当日阮家那些无辜的生命来,只觉摧心剖肝,此刻重温一般淋漓地流血。成去非惊异地看着她如此动作,以至于渐渐泣不能仰,遂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方才的话,你还是未听明白?你快起来,成什么样子!”他本不想作色至此,无奈琬宁就是不肯起身,哀求不停,必要耗住他应下来的势头,成去非实在厌恶他人以此缠夹不清来要挟自己,忍无可忍时,便一把拧住了她手腕,提将起两肩,狠狠往榻上一推,随之欺上身去,一脚踩在榻沿,一面俯下捏住了她下颚:“你是不是又欠鞭子了?!我惯得你这般放肆!”
琬宁未做反抗,被摔得晕眩不已,不知是撞到了何处,脊背上火辣辣的一阵疼,成去非捏得她更是痛,泪花子在眼眶直转,好半晌才喘上一口气来,目光缓缓滑过他的眼角眉梢,唇畔指端,待他松手之际,终无力地将头软瘫向一边,仿佛一头即要病逝的小兽。
他直起腰身,冷冷看她良久,才伸手抚平她因方才纠缠弄乱的鬓角青丝,漠然道:“我知你多半是物伤其类,但此事你干预不得,我倘是你这样的心肠,早连敢都不剩了,罪孽之人,不值得你如此伤怀。”
反复地言说,他已觉麻木疲惫,她的眼泪从来都不只是为他一人而流,成去非终想起自己是要来问她年节还有无喜欢的东西,他好吩咐家中管事去为她置办,他自嘲一笑,忽觉了无意趣,再也不想多说一句,只是探身查看了一番,确定她并未受明显伤痕,便轻轻扯过被衾,帮她掖盖好,大步走了出去。
隐约的爆竹声似是贯彻长干里的东西两头,头顶的冷星越发晶亮,成去非心底毫无预兆地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孤独,只是一瞬,陡然又消逝了,但这足以让他清楚地捕捉到难言的怅惘与失落,成去非再抬首时,赵器已慢慢走来,并未察觉到主人的异样:“大公子,石启的书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