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4 / 7)
随着他的话,程疏的视线落在树干挂的板子上,夜光笔画出流畅又简单的线条,一个卡通小人仰头看着高大的古堡教学楼。傅时遇牵着程疏走到下一棵树前,小人坐在课桌前,脑袋左边是一堆金融符号,右边是天体物理。
“十九岁那年我辅修了物理,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我那时候想,也许你也正在某一地方的课堂上和我听着一样的东西。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很少想起你了,只有在那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才会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猜想。”
他们走到第三棵树前,木板上正下着纷纷扬扬的雪。“二十岁那年的冬天伦敦下了特别大的雪,我那段时间迷上摄影,拿着相机在街头每天闲逛,最终选出一张最满意的雪景图,印成了明信片,寄到了国内,上面写的你的名字,但模糊了地址。”
程疏一声不吭地跟着傅时遇往前走,下一张图上面多了一个人,只是没有勾勒五官,是一片空白,两个小人的手牵在一起,很是暧昧。
程疏被傅时遇握在掌心的手动了一下,被傅时遇紧紧抓住:“二十一岁那年我谈了我人生中第二个男朋友,没有很认真,但也不是在玩闹。我们在一起了差不多一年,感情还行,后来他毕业回国,我继续留在英国,和平分手。”
第五张图上小人躺在病床上苦着一张脸,腿被高高吊起,看起来伤得不轻。
“二十二岁那年我玩得比较疯,单身一人没什么牵挂,每天跟个傻子似的玩起来不要命,不过这伤倒不是飙车造成的,不然能被路宥他们嘲到七八十岁。经历了一场普通的车祸,命大保住一条命,福也大没缺胳膊少腿,就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算是过去这三十多年受的最严重的一次伤。”
第六张图上小人摇头晃脑,脑袋边上围了一圈“意识流”“存在主义”“解构”等词语,密密麻麻的。傅时遇笑道:“可能是因为跟死亡近距离接触了那么一下,之后又在病床上躺得太无聊,催生了一点人生思考,对文学感兴趣起来,硕士的时候索性转到了文学方向,跟着一个挺有名的汉学家做研究。但是兴趣是一回事,真研究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第一年还挺辛苦,看文献看得多次差点掀桌。”
第七张图片上是一辆汽车,立在悬崖之上,对面是滚滚而下的大瀑布。傅时遇说道:“埋在书海里了一年多,有点想明白了,二十四岁那年一个人去了南美旅行,按着《春光乍泄》中何宝荣和黎耀辉的路线,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滞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去看了伊瓜苏大瀑布。其实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