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别如雨(8 / 16)
简银河反而恢复了一脸平静,“我跟他是朋友。就这样。”
纪南不再多话。简银河的心事和苦楚,他永远分担不了。他有时候真没法说清楚,对于她他到底需要什么。此刻他觉得,她在他身边,就是他最大的需要。
在医院见到纪学远,简银河吃了一惊。他在短时间内就瘦成了一个干瘪灰白的老人,连眼中的那点儿锋芒都看不见了,像是在宣告他的不久于人世。他的病状与纪南的疲累同时在积累,他们都在过一道生死的坎。
纪学远身体大不如前,但看到简银河跟纪南一起来,依然打起精神笑道:“银河,好久没见你。”
“伯父。”简银河轻轻叫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来。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纪南问。
“感觉比昨天好。住这么高级的病房……我说不要你花这么些钱,你偏不听。”老人唠叨着,“住在这里每天花钱流水似的,你又能有几个钱……”
“钱的事不是问题。爸,您安心养病。”他一向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通通不是问题。许多事,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银河,”纪学远说,“前几天听纪南说你身体不大舒服。你没事吧?”
“我没事。很抱歉最近都没能来看您。”
“没事就好。我一个老头子,没必要天天来看的……”纪学远喘口气,“我常常跟纪南说,要他不用每天都跑过来。唉,他孝顺,我知道。简银河,你看我现在糟老头子一个,别的愿望也没有……”
“爸,您就别说那么多了。”他父亲近来日渐话多,像是没时间没机会再多讲似的。他真怕每一句都成遗言。
纪学远急促地咳嗽起来,简银河赶紧把手边的纸巾递过去。他缓过来,又说:“我别的愿望没有……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
“爸,快了。”现在说什么样的谎言,都不算罪过。
纪学远半合上眼睛,自言自语:“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年底……”
简银河心里越发泛苦,“伯父,别这么讲……”
纪学远又睁开眼看着她,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怕死。”他转而又看着纪南,“我怕你怕。”
父子间有血缘带来的默契。父亲不怕死,怕他承受不住没了父亲。纪南下意识握住简银河的手,她怔了怔,没有挣脱。她转眼看着他,那样的盈盈眼波让他有片刻的失魂。他在她眼里看到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
他握着她的手,手心渐温。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