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献祭(1 / 5)
谢清明一夜都睡得昏昏沉沉,起来时发现已经落枕了,便又是一股无名心火窜了上来。半晌他才苦笑,这是怎么了,被一个路边偶遇两次的女孩子气到夜不能寐,也真是没什么出息了。
一整天谢清明都没什么精神头,昨晚裘府后宅门口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像鬼魅一般一直逡巡在他的脑海里。隐约记得昨日那姑娘说今晚亥时,在河畔有集会。
他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才说服自己不要管那闲事,毕竟阮娘娘走了有些年头了,二姐也香消玉殒多时,如今再计较起来,没什么太大意义。
阮娘娘也就是二姨娘,与大夫人前后脚生下了二小姐和谢清明。谢家尊的是老传统,姨娘生的孩子是不能给姨娘养的,要管主母叫娘,管亲妈叫姨娘的。可偏偏大夫人是个极不喜欢小孩子的人,索性就让软姨娘把两个孩子都抱过去养了。
如此一来,谢清明倒与这姨娘和姐姐格外亲近,从那时起,与亲生母亲的隔阂便存在了。
印象里的阮娘娘总是那么性情温柔,与世无争。每每二小姐和谢清明有了点孩子间的小矛盾,她总是轻言轻语地告诉二姐,要诸事让着弟弟。每每母亲因为学业责骂他的时候,阮娘娘都会为他擦干眼泪,抚着他的头告诉他,母亲也是为了他好。
可这点微弱的印象并不深刻,毕竟八岁前的记忆能有多少呢,更长的人生路途里,二姐代替了阮娘娘成为谢清明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里一丝温柔的慰藉。唯有在她面前,他才是个孩子,撒娇打滚耍性子,不计任何后果地享受着亲情的温暖与恣意。
如今的他依然是谢家的小公子,旁人眼里他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父兄给予的荫蔽,可已经没人理解他内心那份对亲昵感情的渴求。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谢家礼节甚多,祭月之后光是小辈、姨娘、下人一一给谢氏夫妇请安,便用了半个多时辰。而后的团圆饭谢清明也是食不甘味,满腔的心事说出来着实矫情,可不说出来又感到格外憋屈。
阑倌是个有眼力见的主,他偷偷跟年龄最小的六小姐耳语了几句,这六小姐便吵着嚷着想要出去看烟花。主母自然是不肯的,但今天谢老爷在家,他向来宠着这小女儿,便道,“都去吧,婆子丫鬟跟紧些,别被挤着。”
说罢几个年纪小的丫头们便欢呼着离席了,谢清明借机望向父亲,谢老爷也不为难他,“你也去看看吧,再过一年你便弱冠了,就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
谢清明如释重负地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