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泥之别(3 / 4)
赔笑道:“我们公子今天走了太多路,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无妨,你只管带路,我看这一时半会也上不了书院,还不如就在兄台家借宿一晚,兄台请!”
王易安死命挣扎,奈何争不过谢武甫力气大,被直接挟裹着亦步亦趋。
“王公子,山上的小路被泥水冲刷阻隔了,且明日还有大雨,鹿山书院正找人抢修,只得委屈你在寒舍几日了。”
“不委屈,我家公子最擅长吃苦,这等事算不上什么,是吧,公子?”
被捂着嘴的王易安在谢武甫示意下,只得闭眼点了几下头,谢武甫这才放开了她。
江余就在前面带路,王易安故意走慢,不愿同他并排走,谢武甫见她实在走得太慢了,时不时会等上一等,督促她走快些。
可王易安仍对要夜宿在贱民家的事耿耿于怀,十分不高兴,嘴里还不住地碎碎念。说什么“贱民的家有多脏,能住人吗?”“你看看他穿的衣服,是怎么有勇气出来见人的?”
江余隔得远,谢武甫耳力向来好,隔得又近,听得很清楚。他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陈旧玄衣,且裤腿上沾满了许多泥水,而王易安的裤腿也好不到哪去,在细雨里走了好几个时辰,心里旋即浮起悲凉之意。
他适时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让她低头:“你看到你衣物有多脏了吗?”
王易安低头看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毫无情绪地对上他的眼:“嗯,蛮脏的,可是那又怎样?”
“你这么脏的衣服都穿了,你凭什么说别人的家脏?你说说别人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
“我看了,我看了,你可不能污蔑我……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王易安脸上严肃中带有不解:“我的衣服只是脏一时,贱民却是贱一辈子,他们的家自然也是脏一辈子,我和他们从来都是不一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那我呢?”
“你和他没什么两样,穿着一样的破旧衣服。”
谢武甫沉默良久,王易安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他怎可因为王易安一时兴起,流露出来的善意,就忘了她的本质?
小时,欺负他最惨的就是王易安。原本谢武原,谢婉青没那么讨厌他的。是王易安教会了他们嫡庶有别,嫡庶之间有云泥之别。
他隔着袖袍摸到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瘢痕,那是王易安亲手烙上去的,下贱人的标志。
他冷笑转身:“……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