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逐渐萌芽的亡清之志 (1)(14 / 23)
(此人是第一个参观胡夫金字塔的中国人),盖因其毕业于同文馆,懂英语。
然而,就是这个成立之初只教授英法俄三国语言且并不显眼的机构,让奕訢吃尽了苦头,还被愤青们冠以“鬼子六”的称号。
其实,愤青们过于紧张了,同文馆的教学质量委实低到了一定境界。一个教俄文的满族教师入馆混了一年多被人发现根本不通俄语,天知道他每天人模狗样地站在讲台上讲的是哪国鸟语。
而与此同时,容闳的“制器之器”使洋务派认识到理解制造原理远比制造本身重要,一帮文科男考上了理科的研究生,冯桂芬不无极端地喊道:“一切西学皆从算学出。”
在此背景下,已被褫夺了议政王一职的奕訢领衔曾国藩、李鸿章,奏请在同文馆内开设“天文算学馆”。
于是,娄子捅大了。
慈禧的认可刺激了保守派,绝地反击正式铺开。先是一个叫张盛藻的御史跳出来抨击自然科学,被奕訢打压了下去。接着,著名保守派、翰林院掌院学士倭仁隆重登场。
倭仁:“师从夷人,动摇国本;变夏于夷,有亡国之患。”
奕訢:“仁义制服不了洋人。倭大学士若另有良策,可保本国不受欺辱,臣自当追随,甘效犬马之劳。”
争论持续了半年,慈禧的天平最终倒向奕訢。由此可见,在不伤及权力的前提下,该妇人还是比较开明的。
顺利开馆并不能保证顺利运行。士林宗师的地位使得撼山易撼倭仁难,攻击算学馆的奏折如雪片般飞进午门,主题空前一致:论算学馆之罪。
至于内容,还是比较百花齐放的。有夜观星象型,认为久旱不雨皆因开设算学馆惹怒了老天;有谈古说今型,扒出一条史料说“同文馆”是宋代奸臣蔡京陷害忠良的监狱狱名。
一边倒的舆论让算学馆的招生比南科大还惨淡,高薪聘请的李善兰等名师也托病不出——出来也会被烂鸡蛋给砸回去。
湖南籍的京官甚至开会决定,有进同文馆跟洋人学习的,以后不许踏入湖南会馆,各省京官纷纷效尤。奕訢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意识形态的惰性是一个时代的群像,闹剧的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同文馆美国教员丁韪良(此人通晓中国古籍,最早将《万国公法》译为汉文)和北京西山一个反动农夫的对话上。
农夫:“你们洋人为什么不灭了清国呢?”
丁韪良:“你觉得我们能灭得了吗?”
农夫指着山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