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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庭医学》上,摊开的那一页是标示大脑各部分名称的图解。
“跟老师商量一下,换个日子吧?你那里也不是非明天不可。”
刹那间,宏之心中心中有根绷紧的心弦颤动了一下。仅仅是一刹那,却已无法挽回。
你那里。就是这个字眼出了问题。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那里”是哪里?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叫了?
宏之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提起书包:“算了吧,我那里总是这样的。—点关系也没有。”每句话都带着刺,就是为了让母亲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宏之……”
宏之朝自己房间走去。母亲的声音一直追着他,直到走廊尽头。
“对不起。别生气啊,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母亲的话里也有刺。并非单纯的道歉,而是包含着责备。
太窝火了,简直受不了。宏之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想狂奔出门,想毁坏物品,想大喊大叫。他坐到书桌前,打开参考书和笔记本,却什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团糟,根本无法思考。
去洗把脸吧。想到这里,他踏出房门,走向卫生间。
拉开卫生间的移门,他看到卓也穿着睡衣站在里头。洗脸池上方的镜子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注意到哥哥进来了,卓也转过脸来。
他脚上什么也没穿,脚背上的皮肤白得瘆人,双肩耷拉着,睡衣显得肥大臃肿。
“身体不舒服吗?”宏之挡在门口,问道,“妈妈很担心你,说要带你去医院彻底检查。若不早点治好,一直不去上学,可是要留级的。”
弟弟什么也没有回答。他又照了照镜子,用手指擦了擦眼角,一言不发地想从哥哥的腋下钻过去。
此时不该出口的话伴随长期压抑的心绪,像上足发条的玩具似的蹦了出来。简直是中了邪,连宏之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触发的,也许只能归咎于一时冲动吧。
说出来了。用的是极不经意的口吻,仿佛连自己都把那句话当成了耳旁风。明明只要说一句“哥哥我也很担心你”之类的话。要真是这样该多好。
但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如今更是怒火中烧。拧紧的发条便一下子崩开了。
“我说,你其实没病吧。是不想上学故意装病,对吧?”
盥洗室的门很窄,两人并排挤在一起。卓也的个头还不到哥哥的肩膀,听到这番话,他搭在移门上的手停了下来,全身僵直,仅仅扭动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