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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隔壁的女人仍站在她身旁。她那双穿着凉鞋的脚就在美奈绘的膝盖附近。
美奈绘抬起头。隔壁的女人俯视着。两人目光相交。
隔壁的女人在笑。
当然,看到美奈绘泪流满面的模样时,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但美奈绘知道,她只是紧急撤回了笑容。她还弯下腰,对美奈绘说:“你不要紧吧?”
她的话音里居然还藏着笑意。她在嘲笑美奈绘。
美奈绘默不作声,连滚带爬般退到门的内侧。回到起居室后,她将头埋在靠垫下,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太伤心了。不是因为典史。他那种冷冰冰的态度,美奈绘已然习以为常,早就不知不觉被迫适应了。
让美奈绘伤心的,是隔壁那个女人的嘲笑。那女人的眼角和嘴边流露出的些微神色,都在说着与典史一模一样的话。
“喂,你是不是疯了?”
不仅如此。自己的心事全都暴露了。美奈绘是个被人抛弃的女人,居然在大叫“绝不会同意离婚”,还硬缠着丈夫,丑态毕露。今后,无论美奈绘如何努力欺骗自己,都无济于事了。因为隔壁的女人全部知道了。
从此,隔壁那个女人的影响力,开始在美奈绘体内如癌细胞一般不断增殖、膨胀起来。
在此之前,美奈绘在公寓内外与别的女人擦肩而过时,顶多只会彼此点头致意。她向来都无视那些女人的存在。可现在不一样了。见到别的女人,感受她们的视线后,美奈绘能从中读出各种含义。
“脑子不正常了?
可怜巴巴的没出息女人。
被老公甩掉了?
你就死了心吧。
像你这样的大婶,不被甩掉才怪!”
你的人生彻底失败了。隔壁的女人总是这么说。即使她没有诉诸语言,没有发出声音,美奈绘一样听得到,一样明白。
“我不会变得像你一样悲惨。我可不是拖住男人痛哭流涕的、不知羞耻的女人。”
隔壁那个女人的职业好像是教师吧。刚搬来时,她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去年夏天,一些女学生到她屋里去玩,嘻嘻哈哈,吵得不亦乐乎。
也就是说,她是个有工作的女人。在职场有一席之地,发挥着一定的作用。跟丈夫的情人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见到她时,美奈绘总能从她投射过来的视线里,以及不冷不热的点头致意中,感受到无声的嘲弄。
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