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缭乱(12 / 14)
、叛变、仇恨、决裂便随之纷起。
最先生出的便是猜疑。众人先前密谋逃走,是谁透露给了银器章?而且以银器章的智谋,的确会设法在十六人中寻到一两个诚心归顺之人。
从十六人房中所留迹象来看,只有四人似乎安然无事。
首先是朱克柔,她楼上那间房极整洁,被褥上连一道皱痕都不见。桌上一只花瓶内插了三枝蒲公英花,一沓纸上绘了许多花鸟虫鱼图,笔致娴静。
其次,是楼下左侧李度房内,桌上留有许多艮岳楼阁草图,看墨线,极细稳,唯有最上面一页,只绘了一角楼檐,最后一笔有些匆促。
第三个是瓷巧韦莘,他随身常带四枚小印,分别是甲乙丙丁四字,每用过一样瓷器,他都忍不住品鉴,并在底下偷盖上相应鉴印。囚在这院中,他仍积习不改。
第四个是墨巧褚返,但凡见了墨,他都要纸上试墨,并只写“墨”字。他在房中所写墨字,笔画也看不出焦躁惊慌。
四人之中,朱克柔和李度自然不会被银器章蛊惑收服,至于瓷巧和墨巧,谁会是奸细?
张用想了许久都难以确证。他晃晃头,笑了起来:我猜不出,那十四巧自然也难猜。正由于难猜,疑心才更重,杀戮便由此而始??
五、花奴
陆青清早便赶往西水门外。
十二奴中,唯有花奴宁惜惜住在城外。宁惜惜精于花艺,随意一朵花、几根枝,甚而一把草,经她插瓶,顿生新意,或雅静,或清妙,或妩丽,或高华??种种意态,层出不穷。文臣士子们都赞她“千朵妙句,一瓶唐诗”。
她那院子临水而建,绿柳荫蔽,青砖砌墙,十分幽静。陆青走到那黑漆院门前,见门边立着一段柏树枯桩,一人多高,形如宽袍狂客。中间削平,雕了三个字“撷芳居”,笔致雍雅俊逸,是当朝太师蔡京所撰。
陆青见那院门紧闭,便上前捉环轻叩,半晌,一个仆妇开了门,打量过后,脸现冷淡。陆青说明来意,那仆妇才面色稍缓,叫陆青稍待,关起门进去传话。半晌,又开了门,脸上带了笑,请陆青进去。
迎面一大片池塘,映着天光,异常清阔。中间一条木栈道,迂曲而行。水中莲叶青圆、菖蒲丛碧,沿岸兰叶清逸、蕙草含香。穿过池子,桥边斜生一株老梅,枝虬叶茂。地面青石铺就,两边错落种了些花木,花期虽过,却新叶鲜绿,满眼翠茂。
前头是一座青碧装精巧楼阁,陆青随着那仆妇走到厅前,一个锦衣妇人迎了出来,先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