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惘然(2 / 6)
且不说龙赫殿这边,已经发生了一系列变化,而形似冷宫的荧阳宫,却一切照旧,愈发地廖落。
倚在曲栏上的女子,小腹已隆得很高,涨涨地顶着裙衫,身子却瘦削得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她站在那里,也如同呆坐在龙赫殿中的男子一般,日复一日,早将秋水望穿……
纵使望穿了秋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或许世间情事,总是这般恼人,你爱的,不爱你,你不爱的,却一心牵绊着你,从古至今,什么样的帐都算得清,唯有男女情事这本帐,始终是糊涂之又糊涂的。
一为着腹中胎儿,一为着心里强烈的相思,纪飞烟终于按捺不住,转身回到屋中,取了一件斗篷,将自己牢牢裹住,然后急慌慌地出了荧阳宫,径奔龙赫殿而去。
一路行来,她只见宫侍们穿梭走动,摆弄着花花草草,心中惊异,不由停下脚步,欲找个人细问问,却无人睬她——皆因傅沧泓的脾气并不那么好侍候,宫人们但凡敢多嘴的,皆被他打个半死,随随便便扔什么地方,任他们自生自灭。
呆然看了半晌,纪飞烟不得要领,只得再度前行,可到了龙赫殿前,却又踌躇不前——她爱他,却也怕他,更怕他那一双冷浸浸的眸子,刀片般刮过来,千丝万缕地痛。
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故而闪在廊柱后,探头往殿里看去,但见傅沧泓端坐在椅中,手里捧着把剑,正轻轻地来回摩娑着。
那把剑,她听说过,据闻是夜璃歌随身所佩,叫作“照影”,而原本属于皇帝的那柄惊虹,此时应该在夜璃歌的身边。
若不看到这么个情形儿,她或许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可一见他满脸痴情的模样,纪飞烟一腔妒火忍不住“噌噌”直往上蹿,当下不及细想,抬步进了大殿,直冲到案前,脱口喊道:“你醒醒吧!你醒醒吧!她不会来的!”
缓缓地,皇帝抬起头,眸中神情刹那间变得阴戾无比:“谁许你进来的?”
纪飞烟却没有被他的冷言疾语吓住,眸中刹那涨满委屈的泪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不会属于你,不会……”
“啪——!”
话未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已然落在她的脸颊上。
“你打我?”心性骄傲,又千娇百媚的女子,梨花带雨一般,宛转情思却遭郎心如铁,想来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的吧?更何况,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纪飞烟彻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