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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黑了,今晚在外一过夜,往后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娘子,咱们报官吧,有府尹替咱们作证,娘子也好自证清白。”
云畔却摇了摇头,“惊官动府的,加上前头刚退了亲,就算回去,名声也好不了了,这就是柳氏的算盘。”
檎丹何尝不知道呢,可如今又有什么法子安身立命?她想了想道:“干脆咱们往上京去吧,找到郎主,把事情经过和他细说细说。郎主总是娘子的亲爹,好歹会顾一顾父女之情。”
云畔看着她,惨然笑道:“爹爹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只要柳氏在他面前落几滴眼泪,他就什么都忘了,到时候还会帮着柳氏来作贱我。”
细想想,果然是这个道理,但条条路都走不通,就算揣着不菲的身家也没有用。
“小娘子是闺阁娘子,又不能自立门户,总要有人替娘子做主才好。”檎丹急得眼圈都红了,哽声说,“夫人临终前再三托付奴婢,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娘子,只要娘子有个好归宿,奴婢就是死了也甘心。可如今弄得这样,有家回不得,奴婢愧对夫人的嘱托,是奴婢没有护得娘子周全。”
云畔也很想哭,可哭也不是办法,忖了忖道:“去上京吧。”
檎丹“咦”了声,“娘子还是打算去找郎主?”
云畔说不,“去上京,找姨母。”
云畔的姨母和县主是一母同胞,嫁给了舒国公向君劼。舒国公当年有勤王的功劳,虽说这些年因伤病不能再上战场,在京中却照样很受官家重用。上年阿娘病故,姨母曾亲自来吊唁,那时就万分舍不得云畔,再三和她说过,“你是你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譬如姨母的女儿一样。将来若有什么不舒心,记着还有姨母,只管来上京找姨母。”
那时候云畔虽感激,却也全当一句客气话,到底各有各的活法,总不至于真的沦落到要去投靠姨母的地步。可是现在,看看这狼狈的样子,居然真的应验了。自己想想很扫脸,但除了这个办法,她没有别的奔头了。退一步说,就算姨母不收留她,她在上京反倒好安排自己。幽州太多人知道她的根底,现在弄得没名没姓,谁知别人会安什么心。
打定了主意,就这么办吧,当务之急是找一辆马车。看看天色,雨还在下,云层厚得压顶,这个时候,怕是有钱也办不得事。
檎丹说:“要不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城里乱得这样,说不定连客栈都不做生意了。”
云畔却说不成,“身上带着这些东西,耽搁下来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