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 / 6)
里,久久没出声。直到羌芜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才惊起了一片寂寥。
羌芜手里拿了个油纸包,嗓子早哭坏了去,只能嘶哑着道:“爷,奴才有事要禀,是姑娘临死前嘱咐的。”
说着也不待江陈吩咐,自顾揭开油纸,呈上一枚松饼,道:“奴跟姑娘上山那日,禅房里窗扇松动,山上寒气厉害的很,冷的姑娘浑身没有一丝热乎气。偏送来的饮食还有问题,姑娘说是里面掺了绝育的红葚花,我俩便也不敢再用。硬生生熬了三个日夜,姑娘她.她.”
羌芜想起那日小姑娘拈了枚野山柿,哄着她用了,自己却饿的半分力气也无,便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有些语不成声:“姑娘她.她被柳姑娘带去放生时,本就是强弩之末,偏生被推进水中,又是一番折腾,待上得堤岸时,浑身湿透,冷的打颤。柳姑娘的奴仆们却不放她离开,任她衣不蔽体任路人奚落.”
她似乎再说不下去,俯下身子,肩膀一颤一颤,痛哭起来。
“你说什么?”
江陈豁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一直刻意隐忍的沉凝的面上,此时才显出几分不可抑制的悲痛。
他一直以为,音音在他的羽翼下,被保护的滴水不漏,从未想过,她死前受过那么多的屈辱。偏生这屈辱,来自他亲自挑选的未婚妻。
他实在不敢想,那样娇柔的人,死前挨饿受冻,还要任旁人羞辱。经历了顺和斋这一遭,他也能猜到那些言语能有多锥心。她那样体面的一个小姑娘,尊严被众人碾在脚下,该是何等滋味?
他忽而想起她死前望向他的那一眼,是含笑的决绝。是啊,决绝,他似乎此时才明白她为何决绝。他险些忘了,她曾经可是国公府嫡姑娘啊,虽柔弱,可自是有铮铮傲骨的,岂能任人轻贱?
江陈并未唤御医来检验这松饼,比起这个,他心里沉甸甸的,都是她临死前决绝的眼,还有那些他如今才体会的她的痛。
他嗓音疲惫的暗哑,嘱咐于劲:“去,让柳韵那日带的仆从,都随了她们主子去吧。”
他说完,再不言语,出了门,往江堤而去。
京中主路已点了风灯,影影绰绰,越往外走,灯火越稀疏,出了城,已是漆黑一片。
嘉陵江沿岸,却有几盏灯笼飘飘荡荡,显出昏黄的光来。
苏幻将手中最后一盏河灯送远了,抹了把泪,起身往岸上去。
沈慎与季淮只目送那几盏河灯飘向远处,面目悲戚的沉默。
几人上了江堤,在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