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10)
浩就从老爷子的言辞行止间,窥出了他深渊般的心思,对于家事族务处理的得心应手,以及遇事有几种方式的预设规划,那是从前他不知道的一面,也终于明白了大哥总在父亲面前显得懦弱唯唯诺诺的原因。
根本没法不怯懦,站在处理大小事都显得那样信手拈来,好像就没有什么不能过的崁般,绽着绝对自信的老爷子面前,连提个自己的见解和看法,都显得那么不懂事和心虚,总有种搬门弄斧之感。
挫败感真是太强了。
崔仲浩头一次从心里开始,重新评估大哥在家中的地位,并对能顶着这般压力,还敢掀了老爷子决定好的事的大哥,报以打从心底里的敬佩。
现在回头想想,若换成他处在大哥的位置,是否有敢顶着父亲的愤怒,替母亲委屈,并偷摸的为亡母更换更为贵重耗钱的棺椁?
答案是不敢。
所以大哥才能顶住二叔带人逼迫的压力,等到了父亲的清醒,也才能在看透他算计的理智中,挑出最能稳妥将大宅过渡的算策。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和高强度的打压下,显得默默无闻暗淡无光的大哥,其实才是他们兄弟中心计和抗压能力最强的,所以,这也就是他能改变父亲,替他前程重新规划的根本原因?
崔仲浩这几日的思考,胜过了往前二十几年的,尤其在老爷子日日刷新他的认知下,总让他感觉自己白活了。
他现在倒是有些羡慕小五了,居然能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过的那样没心没肺,且还能在老爷子的禁区里,活出了自我。
小五要去北境学艺的事,终于彻底让崔仲浩认识到一件事,老爷子支持一切以实用为目地的耗钱行为,舞文弄墨可以,但非常讨厌以文炫技,想想他以前作的那些风花雪的酸诗烂词,崔仲浩就脸红,在老爷子心里可能早就想抽他了。
大姐说的没错,他遇到了老爷子脾气最好的时候,要换了以往任何一个时间点,他该跟着二叔一样,被永久的关在祠堂里,一辈子别再想出来。
正如此思维发散着,就听隔壁祠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嘶吼痛骂声,听那声音应该是崔奉叔的。
果然,就听有人跑来跟崔元池耳语了一声。
崔元池立即躬身到了堂前首座旁,低声对查看近日的族务处理册的崔闾道,“大伯,隔壁奉叔要见您。”
说完顿了顿,“刚从京里来信了,那边去的人扑了个空,五个孩子带回来两个……家财被清走了大半,只剩了些不好挪动的家私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