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生大事。(2 / 15)
有, 再?开?口,连声音都缓和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忘记一次有多难?”
陡然平静的反问是暴风雨明显的前兆。
陈礼艰难地把流到喉咙口的血水咽下去之后,问:“……多难?”
谢安青:“很多时候,我觉得日?子熬到头了。”
谢安青开?口的刹那,声音潮得像哭,眼神平得毫无波澜:“我喝酒,每天晚上躲在没有灯,没有声的地窖里喝酒。”
她的声音和暴雨里谢筠的声音重叠。
——她曾经因为歉疚、恐惧把自己关在地窖里十天,差点死?在那里,好了之后,她开?始害怕又?湿又?暗的地方?,可我们这里动不动就下雨,动不动就停电,她在洗澡的时候遇见一次,往后就再?不敢关门。她怕。但你?看看,她最后去了哪里?淤泥里。
从?湿暗淤泥里逃脱后,又?回到了令她恐惧的地窖里。
陈礼如?遭雷殛,脸上的血色迅速往下退。
谢安青视若无睹,像在旁观陈述:“你?可能不知道地窖对我意?味着什么,差不多算是恐惧吧,酒你?知道,我忌讳,我把忌讳的东西放在恐惧的地方?,日?日?喝,天天喝。”
“每次都不多。”
“村里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敢喝多。”
“只一回,我没控制住。”
“‘三下乡’大学生再?来村里,我亲手把你?画在院墙上的画抹掉那天,因为怎么都洗不干净手上的颜料,差点把自己喝死?在地窖里。”
陈礼脑中轰然,双手经脉暴起?,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之中。
谢安青则越说越心平气和。
“喝酒算是好的。”
“喝飘了,能睡个好觉。”
“贴着路沿开?快车难。”她说,手抬起?来握着脖子,“我都数着,如?果路边真有钢筋,我的脖子一共被穿透了51次。”
“谢安青!”
“在。”
谢安青抬眼看着双目迅速充血的陈礼,说:“刚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反复做噩梦,觉得日?子快熬到头了,等时间?一长,酒喝多了,钢筋刺穿脖子的幻疼淡了,就慢慢习惯了。”
“有一回车子开?得太靠边都翻进地里了,我还能心平气和坐在田埂上吃两个现摘西红柿。”
“我一点事情没有。”
“谢筠哭着和我姐说,她应该早点拦着我。”
白纸,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