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8)
加沉闷。“还有两个无业游民是死了吗,为什么每天都让你通宵守店?难道不知道你还生着病吗?”
她的怨恨和怒气随着刻薄的话语一起溢出。
“别这么说,你爸爸那个人我也不指望他,你弟弟最近忙着找工作。反正没人的时候我就在休息,不碍事的。”王琳迟疑了一下,在质疑自己说出的话和继续规劝魏芷之间,选择了转移话题。
“你真的不饿吗?”她小心翼翼地朝魏芷笑道,“妈白天炒了杂酱,给你做杂酱面。”
魏芷强行按压下胸中那股沸腾的,似乎想要破胸而出的东西,扔下冰冷的“不吃”两个字,穿过杂货堆积,只剩下可供一人通行的甬道,打开漏风的木门进入杂货铺后面的生活区域。
这间不足八十平的一楼住宅,在魏杉二十六年前用毕生积蓄买下它的时候,原本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那时《城市规划法》刚施行不久,总有方法钻漏洞,魏杉把客厅临街那一面的墙给敲掉,改造成一个可以对外营业的小杂货铺,另外两室,一间用作夫妻两人的主卧,一间留给他们即将出生的儿子。
只可惜,出生的是魏芷。
九零年的江都不光违建容易,上户口也容易,魏杉想用五百块把她卖给一个四十岁还没娶上媳妇的老光棍,是王琳以死相逼才把她留下。
女孩不行啊。
女孩不能传宗接代。
女孩会让魏家断香火的。
上户口的时候,魏芷差点成了魏招娣,也是王琳反复哀求,说招娣难听,改成“芷”吧,音同“止”。也是同样的意思。
于是魏芷才会是魏芷。
魏芷常常在想,如果她也像魏杉那样,对一个人非爱即恨就好了。究竟要如何做,一颗心才会泾渭分明,不被爱恨来回拉扯。
洗澡、擦脸、吃药。
眨眼、呼吸。
一切都充斥着疲惫。
躺上床的时候,魏芷的身体才像终于明白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一样,潮涌一般的无力灌满她的四肢百骸。
她仰望着头上的那扇纱窗。
蚊虫在月光下飞舞,试图找到一个在岁月磋磨下变得松弛的孔洞侵入。
一米二的阳台,白天是晾晒衣服的地方,到了晚上放下折叠床就是她的房间,房间两头是两扇永远关着的门,此起彼伏的鼾声分别从门里传出。
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她的弟弟也出生了。魏杉高举着带把的儿子,脸涨得通红,笑逐颜开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