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证明人类配得上这种危机!(4 / 5)
为‘爱情能否超越阶级’痛苦;今天的人为卷不过其他人而懊悔;明天的人会为‘滤镜关掉十秒会不会掉粉丝’焦虑。
这些精神危机本质相同的——人在试图超越自身局限时必然跌倒;但跌倒本身,就是超越的证据。
刚刚杨师姐问我‘难道要纵容物欲吞噬人性?’我以前对别人说的答案是‘物欲会吞噬人性是因为物质化的程度还不够,如果物质足够丰富,人性就可以驾驭物质。’
这个答案我没想改口;但我今天更想说的是,‘恐惧物欲吞噬人性,恰恰是当代中国文学的精神危机!’
我们总在怀念沈从文笔下的湘西、汪曾祺记忆里的高邮,莫言魔幻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视野里的欲望交织的陕西农村,当然还有陈忠实那不朽的‘白鹿原’……
我们总是在哀叹乡土文明消逝,却忽视了这片土地当下发生的故事。文学如果只愿做农耕文明的守墓人,又如何书写正在发生的史诗?
我最早以为这是因为中国的农耕历史太漫长、文明积淀太厚重,才让大家的这支笔写不出今天的小说。现在我渐渐明白了,是时代的车轮太快,有些东西稍纵即逝,往往作家们还没有抓住就溜走了。
就像‘固定电话’,90年代开始普及,本世纪初达到巅峰,随即开始一路走低。到今天,即使家里有固话,谁又能打几次?
我们在美国、日本文艺作品里经常看到的电话元素,比如最简单的‘来电留言’,在中国都还没有形成某种‘文化意象’,就从身边溜走了,这实际上颇让人无所适从。
但这些只是表象,只是外物。就像我的这篇小说,人物灵感来自于《包法利夫人》一样——1850年的法国,也是一个一切都在迅猛变革的时代,为什么福楼拜可以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间隙,创作出不朽的经典?
因为他真正克制住了塑造一个宏大世界或者伟大人物的冲动,肯‘坐到’这个庸常无趣的女人身边,把她的精神世界和洪流般汹涌的外部世界联系在一起,挖掘出了她内在的生命力,从而折射了当时整个法国社会施于她的不公。
于是藏在飞速丰富起来的物质下真正的精神危机就浮现了出来。
福楼拜直面了那个时代!
但在大部分情况下,我们的一流作家们还习惯去写‘非常人’与‘非常事’——当然,他们往往以为自己写的是平常人,只不过比平常人长得漂亮点、性格坚强点、人品善良点、意志坚定点……
我不想写这样一个什么都比‘平常人’强一点的‘平常人’,所以有了《画皮》,所以有了「徐畅畅」,有了「江爷」,有了「李默」。
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