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1 / 5)
黑夜笼罩着乾清宫,只有窗户透进零星几点月光。皇帝已睡着,呼吸均匀清浅。张嫣爱怜地看着,伸出手,轻柔地摩挲他的头发。如果有可能,她愿意折损一半寿命,换回他的健康。
帘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今夜当属王体乾值班。明天是魏忠贤六十大寿,他回家准备去了。因为这事儿,皇帝今儿晚上很不高兴。他病着,魏忠贤却回去贺寿。
张嫣掖好被子,轻轻地走出暖阁,到正殿另一头,始唤:“王体乾。”
王体乾一惊,赶忙转身,弯腰快步过来行礼,“娘娘。”
张嫣转身踏出殿外,王体乾跟上。
月色清冷,殿外静谧。张嫣缓缓道:“王体乾,你可知本宫病愈的事?”
“娘娘所指的是……”
张嫣朝僻静处又走了两步,“此前我被人所害,不能生育,现在这个病已经好了,为陛下诞下皇子是迟早的事。”
王体乾暗惊,忙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张嫣笑了笑,又道:“你是个聪明人,想必看得出来陛下在冷落魏忠贤。”
王体乾道:“奴婢愚笨,只知道看折子念折子,于这种事上未曾留意。如果娘娘说的是真的,对娘娘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张嫣又是一笑,扭头看着他,“王体乾,你忠心耿耿又足智多谋,只是看折子念折子不是太亏了?魏忠贤出身无赖,不识一字,何德何能压在你上头?你可是从内书堂出来的啊。”
王体乾恭谨笑道:“这是娘娘赏识奴婢。不过陛下既然对厂公委以重任,说明厂公自有其过人之处,奴婢们多有不及啊。”
“可是,外面已经骂惨了他。况且,没有陛下的扶植,他什么都不是。”张嫣扬起头笑道,“何不弃暗投明呢?”
王体乾心里打了个突,上前一步,低低道:“娘娘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要我再说吗?”张嫣缓缓笑说。
王体乾转动着眼珠,一时无言。
“我不用你明着背叛他,你照往常行事即可。用着你的时候,我自有吩咐。成吗?”张嫣目视他,轻轻问。
顿了那么一会儿,王体乾拱手道:“奴婢这个职位就是娘娘给的,自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娘娘有什么吩咐,以后只管说就是。”
张嫣微微一笑。
她笃定王体乾会答应,这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次日一早,皇帝发热,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