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事如舟（10 / 12）

地走过来，一边沈梅花寻欢都吃吃地笑，太史阑看他那难得滑稽造型，也忍不住勾勾唇角。

她决定，哪怕那碗底不太干净，面饼因此或许有点脏，她也一定吃下去。

谁知他过来，她身边坐下，把碗和面饼递过来，手掌上发出簌簌声音，太史阑这才看见，碗下和饼下都垫了干净油纸，隔开了碗底和面饼，面饼和手掌距离。

袅袅热气里他微笑着，咸菜汤那样笑容里，闻起来香气扑鼻。

沈梅花花寻欢坐得远远，一边啃面饼一边挤眉弄眼吃吃笑，如果不是对太史阑心存敬畏，只怕玩笑早开得满天飞。

太史阑接过汤和饼，面饼粗劣，直接咬是和牙齿过不去，她将饼撕碎了泡汤里，饼子沉下去，一块块红色肉块浮上来，仔细一看，是卤牛肉。

太史阑抬起眼来看着李扶舟，李扶舟笑笑，“得知北严被围时我们正喝酒，酒坛子未及收拾便开始安排冲阵，我顺手揣了一块牛肉袖子里，想着北严内城粮米肉类每天都由外城运进，内城被围，大量百姓入城，肯定食物紧缺，就算有，以你性子，也肯定是让别人先吃，所以给你带块牛肉来，好歹吃着实点。”

说完他随意地喝他那碗漂着咸菜叶子清汤，笑道：“滋味不错，吃，再等就凉了。”

太史阑出神地注目汤碗，腾腾热气冲上来，遮没了她眼神。

带点迷惘和怀念眼神。

三岁之前模糊记忆里，似乎那个冬天，天桥下孔洞太冷难以御寒时，母亲便会带她去路边小摊，喝一碗牛肉胡辣汤。

胡辣汤酸酸辣辣，漂浮着一层鲜红油，撒着褐红色胡椒粉和五香粉，色泽浓重，灼烈而诱惑。一点面筋、粉条、黄花菜其间浮沉，她总是要先挑粉条吃掉，那点韧韧力道，咬齿间，来回碾磨，像寒冷绵长岁月里，那些苦而回甘日子。

母亲一般都不吃，坐一边看着，她那时还小，也不知道让，埋头呼噜呼噜喝汤，寒冷冬日沁出一头汗来。

汗珠要滴下来时候，母亲灰色大手帕已经等一边，往脸上一蒙，手掌隔着手帕温柔地一抓，拭鼻尖盈盈汗。

这么多年了。

落下再多汗水或泪水，再无人擦。

她正出神，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指尖温柔，拈一方雪白麻纱帕子，轻轻拭去她眉梢额头汗。

她抬起脸，被热气熏过容颜，眉黑而眸愈清，鲜妍如朝露下花。

那朵花开城墙上，废墟间，因其不折而分外壮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