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 / 4)
本《论语》忽被他重力掷了下来,横飞直擦琬宁脸畔,硬生生砸出半边红印,直到应声落地,就躺在她脚边。
“疼吗?”成去非冷冰冰瞧着她,看出她极力在忍着,可泪水滚滚而落,想必到底是有些痛楚的。
“看来还没疼到让你清醒,当日阮家被灭三族,你可知是死于谁手?你养于诗礼之家,不会不知加九锡为何,大将军幼子不满十岁已封侯,你也不会不知这意味什么,君父如今身陷囹圄,你还在这一身正气要高风亮节,一心盼着杀身成仁,满肚子人伦道义,却只会以私害公,你在阮家就学了这?”
原他也会唇枪舌剑咄咄逼人,琬宁有一瞬的空白,想了半日,品出他话里深意,却还是不屈:“大将军倘真如此,其罪当诛,当由天子惩处,我一无证据,二无立场,再者,公子篡改刺史书函,大将军在其次,可这样就置刺史于险境,您难道不是也只为一己之私?刺史亦是托孤重臣,您为何不同他商议同心同德救天子于险境?”
这张嘴,也有如此麻利的时候,可端的仍是天真痴气,成去非耐心耗尽,想着该罚她跪上一夜吃些苦头,转念又想,她这姿态倒跟墨家一般,上刀山下火海,死不旋踵,跪一夜算什么?
不能再往深里跟她解释,成去非大步走了下来,直到她跟前,面无表情道:“你不怕死,我知道,可蒋家上下几百人呢?”
这一语果然有效,琬宁见他目中无情,不由心底凉透,脑中轰然作响,再也没了言语,目光慢慢投向地上那散乱的书本,只听成去非的声音一下子远去了:
“我还是半个时辰后来,你写或者不写,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