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逐渐萌芽的亡清之志 (2)(15 / 23)
亡了清廷,给人民一个交代
脚下的土地,是地球上唯一从未中断过的文明,即使强大到让整个世界都颤抖的蒙元,也未曾撼动其文化根基。然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它的苦难从未中断。
一个国家,最为深重的苦难莫过于易子相食,但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人伦悲剧却屡见不鲜到让国人可以视生死如儿戏。
紧闭的双眼终于屏蔽了幻觉,袁世凯的耳边又荡漾起幻听。
在这片法度凌夷道德沦丧理想崩溃真爱无踪的大地上,祈祷已是惘然。每个人,每条生灵,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丛林法则的指引下,汲汲于争得宿命之外和生存之上的些许幸福。
反抗、呐喊、讽刺、诅咒都已徒劳,罪恶的体制造就了罪恶的虚无。它像黑洞一般,如泥淖一样,你越是挣扎越是沦陷。它吞噬的何止是对正义和良知的信心,简直就是你的灵魂——如果还有的话。
你曾经如此坚信光明,正如你现在如此笃信黑暗。
千古一夜。
黑暗的时代是漫长的,当我们极目远眺,会因为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而沮丧绝望,失去方向。走出隧道、沐浴光明的征途,似乎只能用岁月,用无数老年、青年、少年的生命去一点一点地填充。
堆砌的过程中,大人无德、中人无耻、小人无赖。各种荒诞不经的剧目每天都在上演,每个人既是灾难的制造者,又是痛苦的承受者。岸,在哪里?
袁世凯伸出手去,举过头顶。雨,打在掌心,像是和天一起共鸣。
“大野龙方蛰(蛰伏),中原鹿正肥。”(作于十三岁)
“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作于十四岁)
如果你觉得反意森然,那是因为不了解大头。
多少先知早就看出,寄希望于一个由异族统治,上层故步自封中层百般渔利下层愚昧无知,根本无法达成任何共识的君主专制国平稳过渡到民主共和国,何异于痴人说梦?
即使清廷出于维稳压力,做一些零敲碎打的改良,那些新颁的法令也只会沦为官员盘剥民众的新式武器,从而陷入到“立法越峻,索贿越多”的怪圈之中。
内忧外患下,最坏的结果是爆发革命。从汤武革命开始,中国就不缺革命,缺的是建设。
托尔斯泰评价血流成河的法国大革命时说:“它宣告了无可置疑的真理,但真理一旦被诉诸暴力,便都成了谎言。”
自由的口号成了杀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