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顶层亡清,共和的尝试与反动(20 / 23)
格不入的共和政府的形式,来替代君主政体?”
步子迈得太大,一夕之间跨越了欧美上百年的进程,随之而来的问题不容忽视。
一天,八十多岁的盐商萧某从扬州赶到南京总统府,求见孙文。
门卫问他何事,答称“无事,只想看看民主气象”。门卫拒绝引见,他却执意不走。
闻听此讯的孙文派人把萧某搀扶进来,含笑起立,准备同他握手。谁知萧某却放下手杖,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孙文连忙将他扶起,道:“总统在职一天,就要为全国人民服务,是国民的公仆。”
萧某不解道:“那离职后呢?”
孙文答:“离职就又回到人民的队伍里,和老百姓一样。”
萧老汉兴奋道:“今天总算见到民主了。”
帝国的基层是县、乡,在没有《白鹿原》的时代,你很难看清这场巨大的历史震撼给那片广阔天地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甘肃某县长接到上级“调查选举人札”的公文后,竟以为是要在境内挑选“举人”,回复道:“本县文风不振,贡生、监生倒有几个,举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而在广州附近的乡间,雨后春笋般出现了一百多个社会团体。劣绅和地痞都在社团里找到了新的位置,摇身一变成为“爱国志士”。
这是另一个世界,这是同一个世界。在争权夺利上,顶层和底层心有灵犀如影随形,硬要说有什么不同,无非后者更简单粗暴,比如当社长演讲到高潮时,主持人会举起一张“请众鼓掌”的提示牌,为会场招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日本思想家福泽谕吉认为:文明的外形易学,而内在的文明难求。对中国而言,这似乎就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梁启超曾列举国民性的六大弊端:奴性、愚昧、自私、好伪、怯懦、麻木。主张“欲维新吾国,先维新吾民”,并给新民开出了药方:兴民权。
但很显然,那个宁快勿慢的时代没有给建设预留任何土壤。连孙文都说“俟河之清,人寿几何”,砸烂一切的革命自然成为热血青年们心向往之的事业。
于是,清朝灭亡还不到一个月,刚当上小学老师的叶圣陶就开始同好友顾颉刚讨论无政府主义,认定“政府之行为断不能为吾人造福”。
对此,国民党元老吴稚晖晚年感慨道:
从前,张之洞这样的改革派是我们眼里的老顽固,不能不让位给我们这些“革命的暴徒”。而现在我们这些人也一个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