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地分南北、文分两岸,但人心呢?(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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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要注意到问题的复杂性。不要把反对你的人,都当做敌人。他们也都是当年种下的苗结出的果子,有酸有甜。你现在就算把酸的果子都踩烂,以后结的果子就都是甜的了?”
张潮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老先生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以鬯却没有回答张潮的问题,而是起身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我快90岁了,我已经做完了历史交给我这一代人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我历经的这些掌故,至于后面你选择做什么,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
潘要明和马家辉此刻也站起来,一左一右搀扶着刘以鬯。刘以鬯走到门口,又转身道:“你可能疑惑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我在24岁的时候就去重庆做了《国民公报》和《扫荡报》两份抗战报纸的副刊编辑,那时候一共就七份大报;30岁的来到香港,又做了《香港时报》和《星岛晚报》的编辑;1985年,我又做了《香港文学》的编辑。抗战的艰难我经历过,内战的迷惘我也曾有过……
南、北,陆、台……我最后还是成了一个香港人。是文学救赎了我,我多么希望文学就是文学——但是有太多人觉得文学不能只是文学。
我曾经看着张爱玲一次一次带着稿子找我隔壁的《西风》编辑投稿;老舍的《四世同堂》第一次连载发表,是在我编辑的《扫荡报》副刊上;姚雪垠的第一个集子,是我帮他策划出版的;孙伏园的鲁迅研究也是发表在我主编的《星岛晚报》副刊上……
最后,我还是希望文学就是文学,上一代的恩怨,不要成为下一代的包袱。地分南北、文分两岸,但人心呢?看你们这一代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晚写得比较艰难,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