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退而不休,蛰居待时 (1)(8 / 24)
之。
证据确凿,载泽清楚无法隐匿,遂一一承认,静候处罚。谁知,载沣竟收起折子,淡然道:“既然确有此事,就不必交查了吧。”
赤裸裸的包庇,为他赢得了一个甘愿效力的奴才。
宣统二年(1910),举国上下力言解除党禁。载沣为了树立开明的形象,意欲解禁,使流亡海外的康有为和梁启超回国。
结果,隆裕顶着凤冠,急如星火地找到载沣,阻挠道:“非此二人,先帝何至十年受苦?”
摄政王的权力运作只好再次搁浅。
每天按时临朝的载沣,都会面对养心殿的西墙凝视许久。
那里挂着各省官员的职名表,总督以下、知府以上,全都有份。
君临天下者,权力首先在此体现。
西墙两旁,挂着一副雍正题写的对联:
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
对于雍正,联语表达的是一种踌躇满志和对集权的渴望;但对载沣,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讽刺。
权力制衡的微妙之处在于:有人掌权的同时,要对权力的效果负责;而有人拥有权力,却从不负责。
隆裕扮演的就是后一种角色,不承担权力的责任,却有监管权力的权力。
因为西太后留给侄女的这份遗产,载沣永远处于被动的地位。也许,退位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1911年10月16日,载沣交权归藩,神色淡定地回到府上。
他更衣用茶,并淡淡地对哭泣不止的瓜尔佳氏道:“这下可好了,我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退休后的载沣自刻印章两枚,一为“闲园”,一为“天许作闲人”,并自书一联“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天天躲在书房看书、听曲,研究天文学。
比起浩瀚无垠的宇宙,地球上发生的这点破事算个屁。
每到夏日的夜晚,载沣就给孩子们指点天上的星座,把用天文望远镜观测到的哈雷彗星、五星连珠用笔画下来,夹在日记里。
一个鲜明的对比是,当孙文这样重量级的人物登门拜访后,载沣在日记中也只是以“孙文来晤谈,江朝宗(时任步军统领)在座”一笔带过。
张勋复辟时,前清的遗老遗少不断上门请安、求官,载沣无动于衷,一概挡驾。
以宅到死的决心,总算安然活到建国后。
如果说载沣身上还能找到一条明确的政治主张,那就是倒袁。